已經走了,起來吧,小王送你出去。”
陳颯的話聽起來十分的正常和平靜,但云月怎麼覺得他這種正常和平靜彷彿蘊含著什麼?雲月想站起來,只是跪的時間太長,腿都麻了,一時竟不能起來,反而坐到地上去了,陳颯本來已經轉身走了,回頭卻見雲月坐在地上,下意識的想回身扶她,又想起她剛才說的話,手生生的僵在那裡。
雲月自己站起來,對陳颯行禮道:“還勞郡王送下官出宮。”陳颯的手握成拳,不知道是想打誰,聽到雲月這話,終於問道:“柳修撰所說的都是真的?”
雲月抬眼去看他:“御前怎敢撒謊?”陳颯突然伸手握住她的雙肩:“為什麼?雲月,難道我真的入不了你的眼?楚楚姐姐說的那幾句,我回去後日夜思想,沒了你,那些如花美眷,不過和糞土一般,雲月,你為什麼不肯信我?”
採風使
七月初三,黃曆上說今日大吉,諸事皆宜,更宜婚娶。
天不過蒙蒙亮,城門都還沒開啟,就有兩輛馬車沿著大道走過來,這是誰這麼早出城?守門的小兵打個哈欠,揉掉眼角沒擦乾淨的眼屎,不理旁邊同伴的疑問只是看下時辰就說:“時候到了,開門去吧。”
馬車已經緩緩停在城門口,第一輛馬車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探出頭,看見守城的小兵們在努力開門,頭又縮了進去,對裡面的雲月有些抱怨的道:“小姐,怎麼這麼早就離開,老爺明明說過,午時才是出行吉時。”
雲月淡淡一笑:“什麼吉時不吉時的,又不是別人家辦喜事,況且聖命難違,早走早好。”小荷看著雲月:“小姐,你還是不肯讓奴婢陪你去?”雲月的眉毛一挑,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我這次是奉聖命出行,一年半載回不來,你明年三月約就滿了,你爹孃都給你備齊嫁妝了,難道要我耽誤你出嫁不成?”
小荷被雲月的話說的臉紅了一下,突然抬頭道:“其實若像小姐一樣終身不嫁,也沒什麼旁的不好。”雲月被她稚氣的話說的笑了起來:“就算我肯答應你爹孃也不答應,況且若天下女兒都不嫁人了,又怎麼繁衍呢?”
小荷不知該說什麼,半響才學雲月的樣子嘆了口氣,雲月沒有說話,此時城門已開,車伕輕輕揚鞭,當馬車出城的瞬間,雲月掀起車簾回頭看了一眼,別了京城,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
小荷張口想說什麼卻又頓住,車內緘默的氣氛就這樣繼續,雲月的眼從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中掠過,心裡不知怎麼有點惆悵,深吸了一口氣,她笑著抬頭道:“小荷,你就在這下吧,不然離城太遠。”
說著雲月就掀起車簾示意車伕停下,小荷依言下車,坐在車轅上的福伯也跳了下來,走到雲月車前,雲月掀起車簾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只是微笑道:“福伯,父親年紀已老,還請福伯多多照顧。”
福伯眼裡似乎有淚快要出來,只是低頭擦了擦就行禮道:“小姐,老奴明白。”等福伯和小荷起身的時候,車簾已經放下,車也繼續往前走,馬蹄掀起的灰塵在這寂靜的早晨裡面很快就被風吹散。
直到馬車拐過一個拐角,再也見不到了,小荷才對福伯道:“福伯,回去吧,今日出來的匆忙,還沒收拾屋子呢。”福伯點頭,兩人正欲轉身往城裡走,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匹駿馬出現在他們面前,馬來勢很急,本來已經越過福伯他們,馬上的人看見是他們,勒住韁繩問道:“你家小姐,真的走了?”
馬上的人是陳颯,他手執馬鞭,雖然勒住韁繩,那架勢卻是預備隨時再重新出發,福伯看見是陳颯,連禮都沒行語氣極硬的道:“我家小姐的確走了,只是郡王,今日不是郡王聘妃的好日子嗎?怎麼郡王還不回府去忙?”
好日子?陳颯看看福伯,一踢馬肚子,看他想追上雲月的樣子,福伯心一橫上前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