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評判臺上,此刻是檢驗“持久”這一條。
所有女學生的薰香手帕都是女學提供的素絲手帕,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區別來,只有盛帕子的托盤底上編了號,評判是看不見的。他們只能以鼻子來辨味兒,將手中的竹籌放到自己選中的帕子前。
此刻不管是臺下,還是臺上,所有的人都緊張得幾乎屏住了呼吸。衛蘅更是緊張得伸手去握衛萱的手,她可萬萬不想輸給魏雅欣。
評判們一個一個挨著起身,沿著那打亂順序而安置的手帕前,一一再聞了一遍,然後開始放竹籌。
不過這一回的竹籌,幾乎讓所有人都瞪出了眼珠子,連看臺上的女學的掌院恆山先生和教調香之藝的清蓮先生都坐直了身子。
這調香就彷彿寫文,自古武無第二,文無第一,所以沒人敢說自己寫的文能入所有人的眼,也沒人能保證自己調的香能不所有人喜歡。
前面幾屆女學的結業禮上,調香之比最是激烈,經常出現,兩人得到相同籌數的情況,這就算做並列第一。
可是像現在這般,前頭六個評判都將手裡的竹籌給予一張帕子的情況,可是太少見了。
最後一人是這七人裡年紀最輕的陸湛,他走到展放手絹的桌前時,衛蘅的心都緊了,心裡咬著牙想,如果陸湛敢不將他那一支竹籌投給自己的話,她將來一定要叫他好看。連眼色都不會看,還妄想娶媳婦,真是做夢。
只是陸湛在品過香之後,也將手裡的竹籌放在了那已經得了六籌的素絲手帕之前。
一時臺下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開始鼓掌,這可是女學調香比試這幾十年來第一遭有人贏得滿堂籌的。
下頭開始有人吼道:“快揭曉答案,快揭曉答案。”
清蓮先生也坐不住了,起身去了臺前,取代了教儀的位置,親自將那盤子翻了起來。
衛蘅緊張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她並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般淡定,那般通透,她一直在渴望那種虛榮的矚目。
清蓮先生將底部貼著的號籤的盤子舉了起來,展示在眾人的眼前,上頭碩大一個“壹”字。
衛蘅當時都有些不敢置信,眼裡滿是光芒,臉上瞬間就綻放出了一朵絢麗的笑容,像春水破冰,似朝霞出雲,美得耀眼又奪目。
再看臺上的評判,人人臉上都帶上了些微笑意,唯獨那狀元郎王燕林的表情卻有些古怪,畢竟他剛才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諷刺過衛蘅的。
王燕林自恃是狀元郎,那可是天下才子裡的頭一份兒,所以剛才才出聲諷刺衛蘅。但他此時卻將竹籌給了衛蘅,顯然不可能是失手或者忘記了剛才事情。
臺下的人難免都向王燕林望了去。狀元郎畢竟是狀元郎,風度恢弘,自然也不可能跟一個小姑娘為難。
王燕林開口道:“王某汗顏。衛姑娘這一品‘了猶未了’,初時品聞並不見太多特別處,而且香氣淡薄短暫,才讓不才剛才誤解了。只是這後來,不管再品過多少香,在下的鼻尖始終都縈繞著那股‘了猶未了’,也不知是香氣久遠,還是幻覺作祟,總之,此香不愧為‘了猶未了’。”
王燕林這一解釋,更是讓衛蘅的這品‘了猶未了’成了絕品。一時滿場的人都往她看去。
眾人都歎服王燕林的勇於知恥的心胸,也佩服衛蘅調香的本事。
衛蘅吸了一口氣,落落大方地上前領取了這最後一枚玉牌。
這一場比試的結果是,衛蘅以五票對兩票,拿到了調香的玉牌。壓過魏雅欣成了這一屆女學的榜眼。
範馨走到衛蘅身邊,雀躍地道:“蘅姐兒,我就知道你一定行,你平日裡做的那些香粉、香膏都既好用又好聞,一點兒也不比那個人差。”
魏雅欣走到衛蘅的身邊,朝衛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