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將他的臉遮了一大半,口罩上頭還架了一個大舶來眼鏡,把另一半也遮沒了。
鐵慈伸手就去取眼鏡。
慕容翊急閃。
隔著一個小窗,出手不方便,鐵慈伸腳踹門。
“我摘我摘,別踹別踹!”慕容翊摘了眼鏡。
鐵慈挑眉,眼睛慢慢睜大,隨即放聲大笑。
慕容翊捂著額頭爆出的一顆碩大的如火山一樣的痘子,埋怨道:“我就知道不能給你看,不厚道的女人,我變醜了,我會越變越醜……”
“什麼啊,什麼變醜,這是青春痘啊。”鐵慈笑,“一把年紀了還能冒青春痘,你該感謝你青春不老呢。”
“什麼一把年紀,我今年才十九。”慕容翊摸摸臉上的痘,“這什麼,不是毒發變醜,是長那什麼青春痘?”
鐵慈笑眯眯點頭:“對啊,青春期,也就是十五到二十五之間,因為體內激素導致的生痘子,不是什麼要緊事,過一段時間就好。”
慕容翊半信半疑,摸著臉哀愁地道:“就算不是毒發,這也夠醜的,還會冒更多嗎?”
鐵慈伸手虛虛摸了摸他的大痘痘,憐愛地道:“妻不嫌夫醜,我走啦。”
她說得快,說完就走,慕容翊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轉身,只是轉身之後,臉色便淡了下來。
毒確實發作了,她一點都不能接近他。
慕容翊頂著那牛糞口罩,凝視著她的背影,半晌,眼眸彎起。
他家慈慈總是愛突如其來給他喂糖豆子,喂得他猝不及防,而又心花怒放。
人如其名,真是可愛啊。
……
船剛靠岸,一大群官員就在碼頭之上彎身。
碼頭之上並無旁人,一眾守軍都已經被驅散。
當先一人是西州知州齊靈源,鐵慈知道他是前首輔齊家的分支子弟,要喊齊抒一聲堂叔,這人倒和她那嬌滴滴的前前未婚夫半點不像,一張方臉橫平豎直,卻生了一雙頗具喜感的八字眉,鐵慈第一眼看見他,心想好囧。
按照往年官員考績,齊靈源在任三年,年年考績上上,今年年底任期滿了就該考慮調回盛都,以他資歷,六部侍郎不在話下,就算進入中樞了。
他是個才子,生得囧,意態卻瀟灑,從容迎駕,稱殿下既然途徑西州,西州父老若不盡地主之誼,則是藐視皇家不敬皇儲,因此特在城中三白樓備宴,請殿下及蕭總管入城稍稍休憩,以解旅途勞頓之苦。
鐵慈自然含笑應了,絕不質問對方既然如此恭敬,何以竟敢渡口攔駕。
齊靈源備了車轎,鐵慈當先入轎,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三白樓。
跟隨下船的還有公子哥兒們,本來就要分開,奉旨去嫖,結果也被齊靈源派人攔下,說請各家公子們一併赴宴。
眾人猶豫,馮桓卻記得鐵慈的囑咐,眼睛一瞪道:“誰要吃你們窮鄉僻壤的臭魚爛蝦,老子要喝花酒!要麼帶老子去喝花酒,要麼滾!”
他蠻勁兒一發,十足的盛都紈絝子弟做派,對方頓時猶豫,想著這一幫子弟背後代表的勢力,又想總不能官府帶著這幫人去嫖,只得含笑讓路。
衙內們揚長而去,鐵慈放下轎簾,笑了一聲。
所以說,便是紈絝,也有紈絝的作用,換成那些斯文學生,保不準就要被架走了。
車轎一路所經之處,百姓自動退避,看得出齊靈源在西州當地也頗有威望。
三白樓應該是西州最好最豪華的酒樓了,關鍵是清幽,三層院落,曲徑通幽,一花一石都頗具匠心,今日全部被父母官給包下了。
宴席設在第三進院子,轉過長廊,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方不小的湖泊,一道長長的石臺如棧橋一般一直伸入水域之中,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