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倉雖無法知道妻子是在幾點鐘左右被帶走的,但如果說是在夏天夜晚十點鐘以前這一段時間,那裡還會有行人的。況且誘拐者還必須冒被人目擊的危險。這一地區人家比較密集。難道會發生那種事嗎?
倘若真是那樣,那誘拐者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將妻子……
‐‐是仇怨嗎?
片倉在心裡唸叨著。妻子京子是個老實溫順的女人。性情並不暴戾。她的一切都寄託在丈夫身上了,是依賴片倉活著,她不是那種會與誰吵架的女人。不能設想她會與誰結下什麼仇怨。
如果假設妻子是被誘拐了,而且動機是怨恨,那麼根源就應該是在片倉身上。以律師為職業的片倉不能說沒有敵人。刑事案件倒無所謂,民事案件的辯護是有對手的。而且很多案件勝敗與否關係到一個人一生的命運。因此,如果獲勝就狠容易與對方結下仇怨。片倉不止一次地接到過這種對手打來的威脅的電話。他們中的某一個人……
不,片倉搖了搖頭。在律師事務中。威脅、恫嚇是常有的事。然而至今為止。威脅卻從未變為現實。
更何況是闖入律師家裡,奪走其妻子呢!腦子再笨的人也不會想到要做那種暴行。只要調查一下與之有仇怨的人,很快就能搞清楚。而且,不論有什麼樣的仇恨,闖入室中奪走人妻子種做法,也不是人所能考慮的。住宅難以侵犯。因為無論對誰來說,其住宅都如一座城堡。如果這種犯罪行為能如此安然地進行,那麼構成社會的基礎的本身就已經崩潰了。
片倉精神恍惚地來到事務所。
東山鐵造是東京律師協會的副會長,是法律界的大人物。他的身材很魁梧,雖已年近六十,但身心都很健康。
&ldo;跟警方聯絡過了嗎?&rdo;
東山問道。
&ldo;我很難下這個決心。&rdo;
片倉回答說。
&ldo;這又不是與工作有關的怨恨。我還沒聽到過那樣愚蠢的話。&rdo;
東山看了看片倉充血的眼睛。片倉是個精明能幹的男子。在東山看來片倉的將來會是很有希望的。雖然片倉總象是蒙上了都市的陰影,但其性格卻很堅強。如果非要談到缺點的話,那麼片倉還欠缺作為一個律師所必要的妥協性,不過很快片倉就會明白其重要性的。片倉是個好青年。東山在心裡這樣想。
&ldo;尊夫人沒有回孃家,而且直到現在也還沒有任何訊息……&rdo;
&ldo;是的。&rdo;
片倉點了下頭。
片倉打電話問過妻子幾個學生時代的友人,結果證明這是徒勞的。而且,他也向妻子孃家那裡掛過電活,妻子沒在那裡。片倉在家裡等訊息一直等到中午,最終還是失望地上班來了。他正在發愁這件事是否要通知警察。
&ldo;你夫人與其它男人的關係怎樣?&rdo;
&ldo;與其它男人的關係……&rdo;
&ldo;你冷靜地考慮一下。難以想像會因為工作上的怨恨而遭到誘拐的。更不可能是營利誘拐。既然這樣,就不是旁人的力量所致,而是夫人在自己的意志支配下出走的……&rdo;
&ldo;出走?私奔!&rdo;
&ldo;我是不得不這樣想……&rdo;
&ldo;難道……&rdo;
片倉叼上了一根煙。
片倉的臉上流露出了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