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閃亮忽而暗,好似層薄薄金色粉末罩著挺拔高大的他。
他的語氣詢問中帶著些許不可察的憂傷,是她的錯覺嗎?
“你認為你的希望不可能實現?”她蹙眉反問。梁喆繹的目光轉瞬燦亮起來,他笑了,聲音又清又亮,半晌,他搖搖頭,狀似沒轍地說:“你啊,什麼時候能改改一針見血的毛病?”
“要是真改掉這個毛病,恐怕梁先生會少很多樂趣。”她正經地說:“為什麼你認為你的希望不會實現?”一年前,安先生和湘菱,也就是方安淇,算是有了好結果。
兩人目前同住在安先生忠孝東路上的某幢屋子。湘菱說過,她不改回原來的名字,過去都過去了,不管安東愛的是原來的方安淇或是現在的王湘菱,現在的她只想當王湘菱。“童話屋”的美麗女老闆王湘菱,是在愛情裡死過一回的新女人,因為死過一回,所以覺悟,愛要節制。
湘菱說過,她還是愛著安東,但這輩子她不會跟他成為名實相符的眷侶,她只想兩人同居著,愛過一天是一天,愛到不能愛了,便各自分飛。
“黑衣男”安東先生,因為湘菱不願定下名分,反而更加戰戰兢兢守著這份感情……
“這世上沒有誰會真正的愛誰一輩子。”梁喆繹輕輕地說,他走往客廳的大片落地窗,摸了摸窗框,低語,“可惜了我的好孩子……”
姜舒涵走到他身旁,落地窗對著後花園,湘菱說想在後花園養只伯恩山犬。她看著草坪,想像大狗在上頭來回奔跑的模樣,說:“你的願望會實現,這個好孩子會有一對能幸福過完這輩子的主人。”
梁喆繹目光幽遠,嘴角的笑透出嘲諷,反問她,“你相信人能相愛一輩子?”
姜舒涵沒答腔。
她想,也許幾年後,這屋子會有小主人,她想像孩子和伯恩山犬在花圈追逐的幸福畫面……
其實她相信有人能相愛一輩子,如果兩個對的人,能幸運在對的時間碰在一塊的話。她相信每個人都有“靈魂伴侶”,只是能碰上的人並不多。
幸福對她來說,就像一盞小小微弱火光在她心頭溫溫燒著的希望,在人生未到盡頭,她不會放棄那份小小希望,也許有一天,她能幸運的遇見她的“靈魂伴侶”。
就像她曾經幸運遇見過去的梁喆繹,他曾那樣讓她心動……
她忘不了他將迷路孩子架在肩上的良善,那幕在她腦海早已刻印成無法抹滅的影像。
兩個人能相愛一輩子,她相信,如果她能在對的時間碰上他,她一定能愛良善的他一輩子,她一定能的!可惜,他們相遇的時機不對。
“就算我相信,也無法改變你的不相信。所以……我的答案並不重要。”
她終於輕聲開口。
嘴角的嘲諷淡去,他真誠地對著她笑,“舒涵,”他喊她的名,語氣裡的濃烈情感讓他自己也怔忡了幾秒,“你說得對!要是你改掉一針見血的毛病,我恐怕會少很多樂趣。”‘
會對他說真話的人,而且是一針見血的真話,在這世界上,就他所知只有兩個,一個是眼前的姜舒涵,一個是他的母親。
不管是在他成立“喆方建築事務所”後,或者頂著紅頂商人梁瀚桀之子的光環時,周遭人對他說話都像裹了層糖衣,那些修飾過的好聽話,他已經麻痺。
而這個……被生活熬煉過的落難千金,他對她那樣好,又加薪、又請看護,她明明應該對他更尊敬、更該將所有好話說盡,偏偏她沒有。
相反的,大多時候她會將直接如刀的實話,毫不留情扔進他心頭。
有時,他會覺得迷糊,恍惚以為過去誤會了她……
她是現實又拜金的,不是嗎?困頓的生活理該讓她更看重金錢物質,不是嗎?
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