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辛在旁邊察言觀色,似乎瞧出了我的煎熬,見我天天有事沒事就在宮門附近轉悠,終於適時地問道:“娘娘想要出宮去?”
我當然不敢說目的,“成日在宮裡頭悶壞了。”
秀辛對於這樣的理由自然是不信的,她笑道:“大冢宰說了,娘娘若要出宮,就只管走西門,那兒大冢宰早有安排,娘娘出入很是方便。”
我聽了,嘴巴張得大大的。這王宮裡頭,不論是前殿還是後宮把守的侍衛,皆是宇文護的人,他有此安排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憑什麼認為我會出宮?
秀辛的笑有些意味深長,我卻衝她擺了擺手,“我幾時說要出宮了?”潛意識裡,我還不想讓宇文護知道我心中的猜測。就因為曾告訴他,有關獨孤貴妃的猜測,就引來了後宮裡頭數倍的監控,差一點就連累我被楊堅拖下水,更差一點就惹惱了雁貴嬪,去鬼門關走一遭。
是以這次我說什麼也不能多嘴,更何況,如今虎符之事,已經關係到了宇文邕,不論如何,我還是不想讓宇文護注意到他。所以,即便是要出去,我也得挑個合適的時機。
這個時機,在大儺之儀的前一天,我算是等到了。
大儺之儀乃是朝廷的盛典,就好比國慶時候的閱兵式,騎兵、步兵皆需要列陣接受檢閱。步兵按照不同鎧服的顏色分列,演練不同的陣法;騎將則引領著騎兵衝入陣中,南北二陣互相鬥法;這之後,再有戴著面具的驅魔舞,獸舞表演等等,整個王宮從早到晚都將熱鬧非凡。
如此的盛世,所有的君臣都將參與其中。聲勢浩大,又是莊嚴肅穆的國之大儀,自然也是需要彩排演練的。
於是,我便挑著預演的這一天,溜出宮來。
我想著宮裡上上下下也都忙得焦頭爛額,刻意挑著這個時間,由西門出來。我只當宇文護沒空理會我,哪知道從西門一出來,就有專門的馬車在外邊等著我,說是宇文護一早就預備著的。
我對宇文護這樣滴水不漏的安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他這樣時時安插眼線在我身旁,我又該如何去找元胡摩?上馬車的時候,外頭的馬車伕已經問道:“娘娘想要去哪裡?”
我苦悶地說,“就在外頭逛逛,再看吧。”
“難道就隨便逛逛?”這人的問話讓我心情煩躁,我正想著哪個奴才這麼大膽問這麼多花,撩開車簾卻見宇文護站在車前,雙目炯炯地望著我,“大智慧想趁人不備去哪裡?”
我被他的眼睛瞧得有些心虛,元胡摩未死之事,我一直緘默,心裡頭打定主意決不能在他面前透露半分,“大冢宰交代的事有些複雜,阮陌想出去散散心,理理思路。”
“是嗎?只要不是談情說愛就好。”宇文護顯然是不相信我這番說辭。
“談情說愛?”我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宇文邕,我臉一白,否認道:“大冢宰誤會了,絕沒有的事。”
然而,我越是欲言又止,在他瞧來就越是欲蓋彌彰。他淡淡地笑了笑,“談情說愛,也不是不可。不過,大智慧也該悠著點,不管怎麼說,現在在皇位上坐著的,才是你名義上的夫君。就算再兒女情長,也該懂得隱忍。”
我的臉被他說得一陣紅一陣白,我當然沒有跟宇文邕兒女情長,只是我此行的真實目的並不能輕易告訴他,我只是單純地想找到虎符再做決定,於是只好木在那兒扭捏起來。
宇文護看出了我的尷尬,但也瞧出我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是朝我揮了揮手,“既然要出去,那就早去早回吧。”他這便退後了兩步,朝駕車的男子使了個眼色,馬車伕略一抱拳,道了句,“大冢宰放心。”這便掉轉馬頭,車身一晃,已經駛出幾丈。
我原本想去靈感寺瞧瞧,卻又怕會暴露了元胡摩,於是只是命馬車伕繞著皇城先四處亂竄,再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