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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然不同。

他不怪我,我的確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若是重來一遍,我或許還是會這樣選擇,可聽他這樣說話,我卻有一種心痛湧起,“阿彌,你沒事吧?”

宇文邕搖了搖頭,眼見那邊宇文護的親信已經把馬車大概拾掇好,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沒事,只是以後的路,我一個人要更加小心地走了。”

他一個人走。

是了,宇文覺死了,宇文毓也前途未卜,或許只剩下他一個人能騰出手來應付宇文護。

我胸中有一股膩悶的感覺,想要對他說些什麼,他似乎也想抬起手來,可那一刀戳得有些重,他根本就抬不起手臂。

眼見他搖搖晃晃地往馬車走去,我不禁追上前去問了一聲,“咱們果真去大冢宰府?”雖說宇文邕演技了得,但宇文護對他多少都有懷疑,他大大方方地回京去,雖說或許能令宇文護對他釋疑,但在宇文護的眼皮底下,宇文邕又真的能保證一點破綻都不會被瞧出麼?

宇文邕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看著他煢煢孑立的身影,只覺得喉嚨裡頭有一句話想要喊出口,但最終只是在嗓子眼裡打了個轉。

這是他們宇文家的恩怨,我好容易跳脫出來,怎麼能又鑽回泥裡去?我好希望能夠逃離這個時代,這個讓人根本就無法有一晚安睡的時代。

宇文邕臨上車的時候,忽然間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像聽到我剛才心裡說的話一般,他說,“一直想要給陌姐姐想要的東西,這次看來是給不了了,沒想到那日戲言,倒成真了。陌姐姐,怕是不會等了吧。”

怔忪間,他已搖搖欲墜地任由人攙扶著上了車,這之後,他乾脆就閉上眼睡了過去,在宇文護親信的眼裡,他能支撐著身體上馬車已經是極限了。

我看著車廂裡好像沉睡中的宇文邕,明明知道楊堅不知何時就會竊取宇文家的天下,可不知為何,對於宇文邕的這份堅韌不懈,我卻生不出任何惋惜遺憾的感覺來。只是我究竟不是他,不屬於這個時代。

我想起那一日,他說,“我不知道大冢宰許諾了你什麼,但請你相信我,終有一日阿彌也能給你。就算一年不行,五年,十年,我定能做到。”那時,他隨口的戲言,不過是變著法子引誘我出宮去尋虎符,現在,五年、十年,他根本不知道他還要等多久,但不論還要等多久,他都會竭力蟄伏下去……

第八十五章 大儺儀

長安城變天了。

不知不覺的,連日來,下了一場綿延不絕的大雪,給整個長安城籠罩了一層徹骨的寒意,皚皚的白雪也將長安城裡曾經有過的紛擾和騷動都遮掩得乾乾淨淨。

臘月二十三,大周朝如期在皇宮前殿舉行了一年之中的盛會大儺之儀。

一百二十名樂人子弟,皆十歲左右的童子,裹著紅頭巾,身著皂褠衣,執著手鼓,由中黃門侍衛引領著首先進入,另有一百二十名十二歲左右的侲子從頭到腳都是赤衣褲,執著鞞角緊隨其後。

緊接著,鼓聲齊響,樂隊奏樂,儺隊由冗從僕射率領著進來,朝臣、謁者全部踏著那驅儺的歌聲,盛裝魚貫而入。再令人扮作驅鬼的方相氏以及窮奇、祖名等傳說中十分兇惡的十二神獸。相互驅逐,舞蹈。這些驅鬼的儺隊擊鼓吶喊,手舉著火炬在宮中巡查各個角落,直到持著炬火把這些“疫鬼”、“神獸”送出宮門。宮門外另有騶騎守候; 另將護送著這些“妖魔鬼怪”上街巡遊,讓京城的百姓也悉數參與進來,感受著節日的氣氛。

而宮中,大儺之儀才剛剛開始。

待驅鬼完畢,所有的臣子都列隊站在兩側,一齊等候著大周朝的天子登上御座。然而這一次,陪同大周朝天子出席大儺之儀的,還有大周的一國之母。

大儺之儀前一日,宇文護以“稱天王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