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一個人的承諾看得高於一切,這種承諾自然包括人與人之間的所有承諾。當年初戀情人沒有給過我任何實際意義上的承諾,所以離開他後,我沒有疼痛的惋惜。拒絕承諾就意味著拒絕責任,沒有承諾就意味著沒有負重,放棄承諾就意味著放棄疼痛。
我沒有心性去破譯老公潛意識裡的所作所為。在新婚之日,我預設自己失落在一個老女人的手裡。
我沒有否認自己自私的本性,我的劣根性來源於我的天性。排除父親的精細胞和母親的卵細胞共同作用下的遺傳因素,一個生命在受孕著床的過程中,一直就是在對母體的不斷索取中尋求成長的通道。離開母體後,也是在對母體的不斷需求中尋找求生的軌跡。
孔子說:人之初,性本善,排除道德因素,這裡並沒有排斥生命的本能行為,人類永遠在一種對外界的不斷索取和瘋狂的掠奪中,平衡自己生命存在的過程。
新婚的裸戒是我疼痛的糾結,裸戒本身並不是問題的關鍵,我自始至終只接受婚姻裡的饋贈,婚外的我一概拒絕。
(四十三)
我並不是一個在婚姻裡極端索取的女人,儘管這種索取存在於一種合理的範圍之內,既沒有違背傳統道德,也沒有違揹人性倫理,更沒有違背觀念準則。
裸戒的疼痛促成了我在婚姻裡的一種自棄性行為,併成為我心性中的一個永遠缺憾,同時也成為我日後離開老公的一條非正當理由。
我不是老公的最愛,老公的最愛不是我,這是裸戒給我的準答案。一個男人無視對一個女人的鄭重承諾,一個女人看不到一個男人的真心付與,這種婚姻的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確切些說,我是為了撫慰母親一顆疼痛的心,才在二十七歲這年的初雪中,狠了狠心把自己嫁了出去。此前,我一直嚮往獨身生活,在為獨身生活所做的長期準備中,我的心性始終停留在初始的亢奮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懼怕婚姻,恐懼婚姻生活所帶來的變化,恐懼變化所帶來的漂移振動。用一個女人的青春,去面對一個男人的一世生活,在本質上和監守自盜沒有什麼差別。
在整個中學時期,文學所帶給我的,除了正面的影響之外,還有負面的因素。在消極的後婚姻心理作用下,我一直冷眼旁觀婚姻裡的人來人往。我看不懂婚姻裡的人,看不明婚姻裡的事,看不透婚姻裡的情和愛。後院小木屋裡那個在婚姻之外心魂遊蕩的女人,和母親為了這個風流女人的存在,不斷在自己的婚姻裡歇斯底里的叫喊聲,無疑成為在具有成|人自主意識後,羈絆著我問婚道路上的一道障礙。
在心理上,我恐懼男人,這種情緒導致了我對男人心性本能的疏遠。二十四歲之前,我對男人的認識僅僅停留在遠距離的視覺感應上,所有美的、帥的,標緻的,只是停留在過眼的層面上,養眼而已。我自始至終不敢走進男人的內心,我怕看男人,遠勝於看自己。男人的複雜在於男人的隱晦,男人的簡單在於男人的包裝。二十四歲之前,我一直堅持看自己。
二十四歲那年的夏夜,南京街裡街外平靜的剖面,初戀情人打破了我堅閉的Chu女情感之門,在情緒的強烈抵抗中,我開始小心翼翼地接受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男人。男人是憂鬱的男人,每次約會都會帶著一身服裝廠的毛衣衣賾,很傷眼球。
男人喜歡寫詩,喜歡用一種憐惜的眼光看著我,喜歡在山西路軍人俱樂部那個空曠的野地裡和我頻頻低語。男人的眼睛很小,笑起來有兩道細細的縫隙,不是很迷人的那種。街面上,這樣的男人很多,他永遠不屬於知性的那種。
在長長的四個月時間裡,我一直無法看清楚男人的真實面目,我只知道男人在夜色朦朧中不斷地懇求著要我,在我最終獻出自己的初吻後,我倉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