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釋然,沒有我這個包袱,夜風脫身定不會是難事,而翠兒,有穆默他們在,應該更不會有事。臉上浮起一抹笑,我左右挪了挪身體,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躺著,然後儘量自然地抓過狐狸的手,繼續在他手心一筆一劃一字一字寫道:比起去天青,我更願意呆在龍州。
頭枕著的那個胸膛好半晌沒有起伏,接著人便被緊緊擁入懷裡,狐狸的聲音在耳畔一遍一遍輕喃:“淺淺,淺淺,淺淺……”
那樣深情,卻是那樣無奈。
脖子處突覺微涼,探手,儼然是那塊鳳蘭玉佩。我無力地笑著,狐狸怎麼可能會同意我自生自滅?誠如瀕臨死亡的重病患者,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家人親人哪怕傾家蕩產也不會放棄救治的希望,我有什麼資格在這之前先自我放棄?
心是暖的,也是酸的,是澀的,是苦的,更是累的。我靠在狐狸的懷裡,復又沉沉睡去。
幾天之後,馬車已入了天青國境。我還是不能說話,而且一天的時間有半天都處在昏睡當中,雖然小白依舊有替我運功療傷,但不知是路上沒再服藥的關係,還是之前狐狸替我運功適得其反的結果,我倒是前所未有的看得開,只是狐狸和小白的臉色卻愈來愈差,馬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馬車進入靜州的時候,夜風突然領著個老者過來。狐狸說此人醫術高明,解毒尤其厲害,當初雲風身上的毒便是他解的。那老者上了馬車,夜風出去替了小白,小白便也坐了進來,一時間馬車裡擠了四個人,空間一下子顯得分外狹小。那老者自是狐狸吩咐人叫過來的,我想狐狸一方面不敢拿我的生命開玩笑,所以跟著小白一道趕去天青,另一方面卻心有不甘,希望能有其他方法解決此事。
小白倒沒攔著,甚至還向老者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老者凝神替我把脈檢視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恩公,你不送她回家見親人最後一面,這樣是趕去哪裡?”
雖說一早有了心理準備,但心還是不由得往下一沉,我顧不及其他兩人聽此的反應,只是想著眼前鶴髮童顏一看便知不簡單的老神醫只怕是狐狸認為醫術最為高超的人了,他連讓哥哥臥床大半年的毒都能輕鬆解除,可是替我把了脈之後的第一句話卻如此,那麼小白說的曦嵐能救我是憑什麼?
狐狸朝著老者揮了揮手,老者似遺憾又似可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馬車。
“你如何斷定天曦嵐能救淺淺?”狐狸扶我躺好,抬眼看向小白,微眯著桃花眼,聲音冷冷的繼續說道,“遺詔裡的玄機,皇宮裡的秘密,不止是龍曜國,還包括了其它五國?”
小白抬眼細細盯著我,眼裡有我讀不懂的訊息,然後轉過頭看我身邊的狐狸,嘴角突然浮起一抹笑,冷冷的帶著些嘲諷:“你很能猜,但永遠猜不到最終的真相,因為這是關係到六國皇宮的秘密。”
“只要淺淺沒事,只要她在朕的身邊,這些皇宮的秘密,朕並不在乎。”狐狸擁著我,抓過我的雙手,緊緊地包在他的手心,在我耳畔輕喃道。
“不在乎?若與皇位相比,還會不在乎麼?”小白冷笑。
“淺淺,”狐狸並不回答小白,伸手轉而攬著我半轉過我身子,讓我與他面對面,視線緊緊鎖著我的,正色道,“淺淺希望大哥這樣不顧一切麼?”
我努力彎起嘴角,輕搖了搖頭,頭卻漸漸沉了起來。江山與我,在狐狸的心裡,根本佔據著兩個不同的位置,不存在衝突。他若放棄皇位,放棄江山,那他就不是狐狸,也就不是我心裡的那個人了。
耳邊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對話,我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醒來時好象已是第二天,甫一睜眼,便撞上那雙凝視著我有些失神的桃花眼,微一偏頭,雖隔著車簾也能感受到外面的陽光,又是一個大好的晴天,心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