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彥中把住所和僕人都留給桂姨母女。 他和兩個護衛住在縣丞署。 薛守拙少不得讓玉柳玉桃去幫著鄭彥中收拾一下。 鄭彥中跑到後面來,一個勁兒問薛守拙最近又學什麼了。 薛守拙有氣無力掏出一本書,上面寫著《園治》。 “這是什麼?” “怎麼造花園子的書。” “你學這個幹嘛?在縣衙造園子?” “我怎麼知道,系統仙家說不差這一本,索性看了吧。” “怎麼地,是不是以後薛大人六部尚書都得當一遍,工部的也當。” “扯,沒見過那麼當官的。” “權傾朝野嘛。” “那離死不遠。” “呦,小豆粒子挺懂啊。” 薛守拙翻翻白眼。 “縣丞大人閒得慌,去幹點兒有用的工作。” “什麼工作?” “院試的成績要放榜了,接待一等生員的工作你去做吧。” “嗨,什麼大事,我去。” 透過院試的人就是秀才。 秀才成績也分等級,一等的叫做廩生,開始享受頭巾的大好處。 程家的程書瑾發揮得不錯,名在一等之列。 韓德彰聽說了這個事情,又打碎了一隻茶杯。 他把希望都寄託在女兒選秀上了。 那頭韓小姐剛進宮。 本來她挺有信心,看到別的縣參加選薦的,都很平庸。 但是到了省裡才發現,原來絕色美人都直接送到巡撫這裡,她的模樣就不夠看了。 等進了宮,各省的美人湊在一起了,她越發平平無奇。 韓月娟心裡慌慌的,要是她留不下來,回去之後說不定會被父親打死,或者不知道賣到什麼樣的人家。 她不知道,有一雙眼睛盯上了他的一舉一動。 薛守拙這頭,春耕開始,義倉開始發揮作用。 倉裡特意準備一部分糧種,低息借貸給沒有糧種的貧苦農民。 具體工作有書吏負責,但是複核的事情自然還是錢糧師爺的工作。 怕賬目亂,幾乎是三天覆核一次。 到了春耕開始之時,也是祭祀活動頻繁的時候。 薛文堂需要去祭社稷神、山川神、河神……等等。 也不要說這些都是封建迷信活動。 祭祀活動屬於地方官政務的一部分了,更多的是儀式性意義。 為的是讓老百姓心安。 一般這些工作由禮房協助負責。 薛文堂的文筆書法還可以,否則有些官員連祭祀文全都需要師爺代勞。 可畢竟要拜的神有點兒多,所以薛守拙也捉刀一兩篇。 系統讓薛守拙死命背了不少祭祀文。 當時還想背這個有什麼用啊。 原來在這裡派上用場了。 “這屬於筆墨師爺的本領,多少你得會一點兒。” “這也會一點兒,那也會一點兒……” “牢騷怎麼這麼多,這麼長時間筆頭功夫這麼費勁!” “拜託,我從寫心得都費勁,現在開始糊弄上祭祀文啦。” “成長太慢!” 【吾心繫茲土,只求水旱不病態。歲霖雨有時,切勿漫流田堤,以害吾民。】 這是祭祀龍津河河神祭文的一句,把百姓聽得眼淚汪汪,特別感動。 “小豆粒子文采不錯啊。” “呵呵呵呵呵……” 這是從明清官員祭文裡東抄西抄拼湊來的。 薛守拙心特別虛。 龍津府因龍津河得名,龍津河也流經洪縣。 春季祭祀河神也是大事。 薛守拙這頭挺忙,桂姨母女閒得發慌。 桂姨的丈夫在京營當差。 京營就是守衛京城的軍隊。 母女倆從來都是和京城官太太混,春天的活動也挺多。 各家花園子逛不過來。 洪縣可啥也沒有。 “薛縣令家那個小妖精,一定天天纏著鄭彥中呢,你得去把她約出來,敲打敲打她。” 問題是約不出來。 考秀才之前,薛文堂得領著讀書人去文昌廟拜拜。 成績出來之後,還得還願,還得擺宴。 還得找時間祭一下孔聖人的爹。 沒錯,孔聖人的爹也得拜,呵呵。 忙得一塌糊塗。 這期間的雞毛蒜皮小狀子,一般由師爺代勞,批一下子就好。 再交給鄭彥中,在縣丞署發一下處理意見,有不服的縣令再著重審理。 薛守拙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因為農忙要止訟,很多人趁著這幾天,想告什麼狀就趕緊告。 薛守拙哪有時間理會桂姨母女怎麼想。 盧婉芝:“表哥,我想請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