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知永繼帝讓文徵暉給太子當老師之後，氣得破口大罵。 因為文徵暉畢竟腦袋上面頂著太子少師的虛銜。 五經博士周子琰又一次給太子傳遞訊息。 “太子，您現在聽著外面傳得紛紛揚揚，說是皇上讓文大人給齊王作老師，其實當時的原話是【文大人是當世高才，眾文臣之榜樣，應該為朕多加指點諸皇子，特別是齊王，對於皇子們精進學問，大有好處】，皇上只不過是指定文大人當各位皇子的總師傅，自然也是您的師傅，但這只是個虛銜，文大人諸事繁忙，不可能真的有太多時間去指點皇子學問。” 周子琰說的非常有道理。 永繼帝最近讓文徵暉兼任四夷館館長，學習掌握四方諸夷的語言，翻譯其他民族書籍，和傳入大虞的其他國家的書籍。 大家想想，一門外語從初學到精通，是非常難得，文徵暉需要組織一堆人學習各種外語，還得翻譯得信達雅，讓皇上看著舒服，覺得有意思。 周子琰想讓太子放寬心。 並非向大家傳揚的那樣，文徵暉要給齊王專門做老師了。 永繼帝說的話很有餘地，是指導諸皇子學問，諸位皇子，包不包括太子？ 那能不包括嗎？ 只不過啊，為了給太子添點兒堵，磨他的性子嘛，特意說了一句，齊王很優秀。 文大人那種老狐狸能忤逆皇上嗎？ 自然也得就驢下坡，說齊王實在優秀的。 但是，優秀就優秀好了，又沒有說，要讓齊王以後做太子啊。 歷朝歷代都有比皇上讀書優秀的王爺呢。 本朝有個韓王爺，是皇上庶兄，特別酷愛讀書，書呆子，讀得眼睛都不好使了。 最近每年永繼帝都給他寄過去兩副水晶鏡片，極為神奇，戴上可瞬間使眼前明晰。 近來虞朝嘗試引進波斯匠人，改進琉璃製作工藝和磨鏡工藝。 虞朝已經能夠製作出彩晶琉璃盤之類的東西。 就是彩色玻璃盤子。 皇宮大內和權貴之家，把這些玻璃製品當個稀奇玩意，可也沒覺得多好。 那時候的玻璃工藝，一冷一熱容易炸裂，不如瓷器穩定。 據波斯匠人說，他們的手藝也是從義達利這個國家偷學一二。 義達利人會製作彩晶透光琉璃板，用來鑲嵌窗戶。 義達利人供奉菩薩或神仙的廟，窗子都用彩晶透光琉璃板做成，陽光一照，滿室燦然。 其實就是教堂裡面的彩色玻璃窗子。 義達利人還會製作水晶透光琉璃板，鑲嵌窗子，陽光一照，明亮輝煌。 這個就是透明玻璃。 更有一種技法，在水晶琉璃板後面塗抹水銀，製成水晶鏡，照人可纖毫畢現。 這個自然是大鏡子。 只不過義達利人對於這些技法守護森嚴，西藩各國無一不想偷學，派各種密探細作潛入義達利，均失敗。 細作被抓住之後，打斷四肢，再吊死，然後挖出五臟六腑餵狗。 賀友蘭跟永繼帝建議，海運通暢之後，若有義達利商人或者和尚之類來到大虞，可重金向他們索取高階的琉璃製作技法。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永繼帝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值得特別重視的事情。 不當吃不當喝，不過是一種奇淫巧技。 賀友蘭則認為，以虞朝之地大物博，匠人無數，如果能掌握透明琉璃板製作之法，代替窗紙，擋風禦寒，足可以讓百姓更加安居樂業，還可以遠銷四方諸夷。 永繼帝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話題扯遠了。 周子琰拼命讓太子稍安勿躁，但是太子現在誰也信不著。 他總覺得有一天，永繼帝一定會廢了他，自己就和漢武帝的太子劉據一樣，無論有沒有錯，因為鬥不過小人，最後被殺死了。 “父皇是想要兒臣死嗎？” 太子在周皇后宮中抱怨。 周皇后一直以來，除了會在永繼帝面前低伏做小，也不會什麼高階東西。 “我兒，只要你去到父皇面前低頭服軟，承認錯誤，你父皇會把你放在心上的。不要忤逆聖上，你完了，咱們娘倆怎麼辦？” 周皇后的話其實沒說錯。 問題是說話的方式不對。 現在太子心裡都是委屈和難過，他希望有人給他撐腰，或者耐心地給他出主意。 周皇后只會告訴太子，你得給你父皇低頭，你得求皇上。 她這副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