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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太子被廢

太子的一番話,本是吳欣說給他的,現在他說給父皇聽。 永繼帝心頭一陣陣發緊。 太子真的那麼昏庸懦弱沒出息嗎? 也許不過是在自己的嚴苛管束之下,把一切放大了。 現代心理學認為,孩子可能會無意識迎合家長的“需求”。 你要是總說孩子磨磨蹭蹭,孩子就會真的磨磨蹭蹭。 永繼帝心裡會不會其實希望周皇后的兒子沒出息呢? 太子就真的變得沒出息了。 自己是個殘忍的父親,因為不喜歡周皇后,明知道太子可能不勝任,卻故意沒有給他安排後路。 男人不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對她生的兒子也不上心。 假設太子是鄒貴妃的兒子,就算當太子不合格,也得想辦法讓他做一個太平王爺。 永繼帝本來是想興師問罪,讓太子做好被廢掉的準備。 現在他終於心軟了。 這個兒子也不是一點兒優點都沒有。 甚至其實內裡也是聰明的。 可是太子真的頓悟了。 在他聽到姚含薇都有人願意娶的時候,他心底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自己大約只是想尋找一個人,愛著滿身缺點的自己。 太子明白,他不是當皇上的料子,如果他不是永繼帝的兒子,根本用不著這麼痛苦。 “我兒,以後,你想去什麼地方?” “父皇,父子一場,最後也算疼兒子一下,送我去個風景明秀的地方,找個寺廟,讓我皈依佛門吧。” 周皇后說自己可以出家,不是真心的,是權衡利弊,是搖尾乞憐。 太子倒是悟透了。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如來佛祖說,有四種相,分別是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這些相都是虛妄的,是空的。 不去想,忘記一切,也就不痛苦。 就當沒做過永繼帝的兒子吧。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永繼帝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過去想摸摸兒子的臉。 父子一場,其實很少有親密時光。 這麼多年,永繼帝每每見到太子,不是教訓就考察學問,舐犢之情之類的,溫馨的時刻寥寥可數。 永繼帝伸出去的手被躲開了。 他落了空,怔在那裡。 太子低下頭繼續看經文。 他能感覺到,前朝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他的父皇有底氣跟反對廢太子的大臣叫板。 恐怕文閣老,以及他的舅舅,都要遭殃了吧。 太子嗤笑一聲,何必呢,爭來爭去一場空。 永繼帝竟然感覺有些窘迫。 “我兒,父皇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放心,下半輩子,爹不會讓你過得太慘。”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永繼帝匆匆離開了。 薛文堂一躍成為三品副都御使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一陣議論。 不過他本人沒空去聽這些議論之聲,從江淮皖省等地把人抓回來,因為事關重大,還得進行三司會審。 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一起審問這些官員。 文徵暉自然也在受審的範圍在內。 都御史對於薛文堂成為他的手下同僚這件事,沒有表現得太吃驚,還特意感謝了薛文堂一下。 “能和薛兄同署辦公,真是三生有幸。多謝薛兄前一段時間為我提供淮北匪寇情況,讓我在陛下面前也有機會為扳倒文氏一黨盡一份力。 ” 都御史覺得薛文堂官運不錯,說不定還能往上走一走呢。 自己不如跟定這個人。 官場之人也很迷信氣運這件事。 一個人的運氣來了,就算他才能一般,可架不住人家勢不可擋。 文徵暉到了大牢裡面,咬死了也不承認保國公治水有什麼問題。 周不比嘴也很硬。 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那麼硬氣了。 有些人見到大勢已去,就竹筒倒豆子一樣什麼都說了出來。 刑部尚書已經得到了馮檀的指示。 審問的時候對於保國公當年的死因並不細究,把一切責任往文徵暉身上引。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文徵暉身為太子黨,為了效忠儲君,竟至於欺下瞞上,夥同太子親舅,為了抬升保國公的虛名,明知道治水之法已經沒有效果,還在沿襲保國公的治水舊法。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是因為太子資質不佳,周皇后身為中宮失格,不得已才利用保國公的名聲來牢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