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睡一會兒吧。”
“不了不了,我還是起來吧。”呂歸塵搖搖頭。他想了想說:“昨天那事兒還是不要管了,我怕出什麼事兒。今天帶你去聽最棒的呼麥。”呂歸塵迅速從床上跳起來一邊找衣服一邊說。
姬野看著呂歸塵的鎖骨僵硬地把他的衣服從地上撿起來:“呃,掉下去了。”
出門已經是晚飯時間,被金邊清晰勾勒出溶金的太陽帶上了讓人無法抗拒的暖意。呂歸塵和姬野走在空空的街上,落日餘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北陸原本沒有東陸那樣人多,青陽城修得大,本來也沒多少人,就顯得更空了。“是不是和南淮很不一樣?”呂歸塵問。
“嗯。”姬野說,“南淮要溼一些,也熱一些。這邊夜裡還是挺冷的。”
☆、6
姬野找了個桌子坐下,然後對著選單發呆。
說選單似乎顯得太粗糙了,那是一本精緻的手賬,上面全是可愛的Q版動物,以及各種菜的名字。姬野看著那些畫出來的長頸鹿,想起很久之前呂歸塵拿著一本《小王子》看,前幾頁就是可愛的畫,大象被蛇吞了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那些缺乏想象力的大人固執地認為那是一頂帽子。想著想著,就不自覺地笑起來。
”請問要點什麼呢?“一個服務生過來問,他大概和姬野呂歸塵他們差不多年紀,十七八歲的golden age,面容清秀,聲音很薄,又很輕很細,像是不敢驚擾了什麼,又帶了點女孩子才應該有的羞澀。
姬野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翻選單。他翻過去,又翻回來,最後指著那隻長頸鹿說:”要一份長頸鹿甜酒。“他頓了頓,”其他等我朋友回來再點吧。
“好的。”
服務生走了,姬野下意識去看他的背影,卻看見呂歸塵正走回來。
呂歸塵笑著:“薩拉已經答應我唱呼麥啦。唱《聖主阿堪提》。”
“遜王阿堪提麼?”姬野眼裡閃過一絲驚異,“是一位英雄啊。”
“是啊,他是盤韃天神的使者。他還發明瞭古爾沁酒。只是可惜了。”呂歸塵低著頭嘆息,想起了那個鷹一樣的男人。
姬野把手賬遞過去:“你喝什麼?”
呂歸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點餓了。”他把服務生叫過來,點了炸羊排和溫牛奶。
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臺上一個穿著蠻族傳統服飾的女人抱著馬頭琴,自顧自拉了起來。很快呂歸塵就發現那不能叫女人,頂多算女孩。她很年輕,瘦瘦的,骨架又小,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精神,有著如小刀一般凌厲緊湊的美感。她試了幾個音,下意識看了一眼臺下,目光直直與呂歸塵的眼神相撞。
呂歸塵一驚,不禁脫口而出:“你……”
姬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女孩看著他們的方向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他也皺起了眉:“你們認識?”
“不,不認識。”呂歸塵趕忙擺擺手,“在大巴車上我壓到她頭髮了。”
“哦。”姬野悶悶地說,表示自己聽到了。呂歸塵看了一眼姬野,這是……生氣了?可要是生氣的話,也沒理由啊。
臺上又稀稀拉拉上來幾個馬頭琴手和鼓手,酒吧裡響起熱烈的掌聲,然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他一看就是蠻族人,強壯又驕傲,腰上彆著蠻族的佩刀。
“這是薩拉。”呂歸塵輕聲說。
姬野笑了笑,帶了點鼻音:“聽名字我還以為是個女人呢。”
薩拉做了個手勢,全場靜了下來。薩拉頓了頓,張口開始清唱。
那是一種接近吆喝的聲音,拖的老長老長,姬野聽不懂他唱的是什麼,不過應該是蠻語沒錯了。這年頭真正懂蠻語的人不多了,北陸大多蠻語華語混用,姬野看了一眼呂歸塵,燈光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