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一二,這一仗是繼續打下去,還是到此為止?‘'
傅朗西斷然表示:“打!眼看著赫赫戰果唾手可得,馮旅長將因此成為一代名
將,為什麼不打?”
馮旅長認真地請教:“拼機槍我是不怕小島北的,可他有十幾門山炮,幾分鐘
就能將一個營炸光。”
傅朗西說:“不是有雨嗎?縱然小島北有一百門大炮,也打不過一場山洪。”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雖然沒被人盯著,柳子墨還是覺得那些目光像毒刺一樣
紮在心裡。“天門口沒雨是說不過去的。請給我幾天時間,我要去一趟天堂。到時
候我會告訴你,這雨到底藏在哪裡!”
不等王參議表示同意或不同意,傅朗西搶先說:“往日我在武漢與梅老先生交
往時,最喜歡聽他說——天道酬勤。讓我同柳先生一起去。這不是賭博下注。這是
我們共同的夢想!我喜歡夢想成真!”
王參議還沒來得及說話,馮旅長搶在了前面。馮旅長連叫三聲好:“你們放心
去,不管有沒有雨,回來後及時給我一個信就行。
若是將雨找回來了,只要馮某還在帶兵,還在這一帶駐防,不管發生怎樣的變
故,你們在哪裡找到雨,哪裡就是小島北的葬身之地。“
這項在極短時間裡做出的決定註定要立即執行。四個人在鬼魚潭邊握別後,王
參議下令立即運送兩萬只草袋,將先前被馬鷂子炸塌的石壁重新堵上。就像大雨已
經降臨,明白其中意思的其他三個人衝著鬼魚潭後面幽暗的峽谷一齊放聲大笑。王
參議還進一步命令,剩下的十八萬只草袋,也應及早灌上沙土,在天門El與湯鋪之
間的河谷裡壘起一座攔水壩。
只帶兩天干糧的柳子墨和傅朗西在天堂堅持了四天。霜降這天,兩個人終於出
現在被兩萬只草袋堵得嚴嚴實實的鬼魚潭峽口上。在鬼魚潭邊等了四天四夜的王參
議沒有膽量大聲問,只敢喃喃自白:“有雨嗎?有雨吧!”峽口上的柳子墨抱著一
大束燕子紅不停地搖晃。傅朗西也不說話,一個勁地衝著下面咳嗽。王參議越來越
急,一不小心竟然將憋了半年的醜話罵了出來:“柳子墨,你真是個讀書死,死讀
書的半死之人!傅朗西,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只會煽陰風,點鬼火。”
兩個不說話的人順著草袋溜下來,往王參議面前一站:“要落雨了,要下大雨
了!”話沒說完,三個男人已經摟在一起。傅朗西先鬆手,他要通知馮旅長,天黑
後撤離中界嶺。
“真的有雨?”做完該做的事,王參議才顧得上質疑。
柳子墨講了講只要有一場小雨就會變得嬌豔無比的燕子紅,也說了說那些懶洋
洋的蛇。柳子墨從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蛇,一條比一條粗,最粗的超過了碗口。傅朗
西覺得更粗一些,那條大蛇的身子太像鐵沙炮。每天早上,他倆都是從陣陣惡臭中
醒來。肚子裡餓得咕咕響卻沒有絲毫吃東西的慾望。柳子墨和傅朗西都希望大蛇們
能夠從低處爬上來,並且繼續不斷地往高處爬,所有習慣藏身低凹處大小動物都相
伴相隨地往高處搬家。然而,那些山野之中的精靈,一點也不瞭解他們的用意有的
向山上爬,有的往山下躥。
柳子墨講得最多的是雲,是那種令他望眼欲穿的積雨雲。在天堂裡,躲藏著許
多有可能變成積雨雲的積雲,從早到晚,不斷地生成,又不斷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