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戰區只有中界嶺上還是槍林彈雨。更為不妙的是,日軍的
炮彈擊中了旅指揮所,暫編第一旅的前線指揮員全部陣亡。危急之中,王參議終於
命令馮旅長帶著保安旅的重機槍連增援上去。王參議的戰術意圖很清楚,為了保證
下一階段的勝利,暫編第一旅可以全部犧牲。受到北線日軍大獲全勝的影響,小島
北旅團的攻擊越發猛烈,若不是重機槍連及時進入戰鬥位置,中界嶺防線肯定會被
突破。重機槍連的戰鬥力很強,目標也大,一天下來便死傷過半。早幾年就已經對
日軍強大戰鬥力有著深刻了解的馮旅長沉不住氣了,接連給在後方督陣的王參議打
了三次報急電話。天黑後,小島北旅團暫時停止了進攻。馮旅長殺氣騰騰地回到天
門口,怒斥有人在背後搗鬼,否則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逼著他們做這種螳臂擋車的荒
唐事。
“要麼當年小島北偷走的氣象資料是真的,要麼小島北早就知道他的同學是個
糊塗蛋,他才搶著當日軍先鋒。柳所長,你為什麼不向戰區司令部報告,天門口一
帶無雨可下?馮某何時得罪過你,這借刀殺人之計太歹毒了。”盛怒的馮旅長操起
衝鋒槍。將白雀園大門打成了篩子。
柳子墨也被激怒了,不顧一切地回答:“風雨有形人不知!不想抗戰就請說個
明白,用不著冠冕堂皇地找藉口!”
王參議接著說:“我也問馮旅長一句,你到底是盼有雨還是盼無雨?小島北不
過是膽大,並沒有三頭六臂,沒落雨就能打得他們學烏龜爬,等雨來了,就該你想
怎樣打就怎樣打了。請你說實話,如果你的部隊確實打不了,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往
回撤。戰區司令部會調別的部隊來打。”
馮旅長哪肯這樣:“硬骨頭啃完了,卻請別人來喝鮮湯,這種事我是不會幹的!”
回過頭來王參議第一次當面責備柳子墨:“都快半年了,一滴雨都沒見著,你
這學問是如何做的!”
柳子墨忍不住掏出那份真實的報告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一九三八年是大旱
之年,因為擔心有人抗戰不力,我才同意傅先生的建議。”
出乎柳子墨意料之外,《關於大別山區歷年來降雨規律的初步總結及一九三八
年雨水分佈之可能性預報》被篡改的真相暴露後,王參議反而鎮靜下來。馮旅長也
只罵傅朗西膽大妄為,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兩個人湊在一起,想要商量的問題沒
有找到答案,倒是在稱讚傅朗西這一點上達成共識。王參議將傅朗西與馬鷂子相比,
他認為如果不是因為肅反導致獨立大隊損失過大,馬鷂子早就不是傅朗西的對手了。
馮旅長不僅把傅朗西同自己比,還同上司的上司比,他的結論有的與王參議相同,
有的與王參議不相同。馮旅長也認為國民政府內指手畫腳的人雖然很多,比得上傅
朗西的人卻少之又少,但他不認為肅反只是傅朗西他們的內亂,而是國民政府有意
識實施反間計的結果,所以就最終結局來說,傅朗西只是一個合格的對手,而不會
享受到他所希望的勝利。
這樣,請傅朗西來面談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傅朗西的樣子非常從容。“我也是從大局著想。”又說:“不如此,抗戰開始
之日就是結束之時!”
“事已至此,多說也沒用。”王參議說前半句,馮旅長說後半句:“希望傅先
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