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子若卻朝龍葵眨了眨眼睛,龍葵點點頭,朝寇仲等人做了個高聲說話的口型,他們即刻會意,寇仲、徐子陵與任俊即刻高聲說起話來,這時若是從他們馬車旁經過,恐怕能夠十分清楚地聽到寇仲那爽朗的大笑聲和任俊活靈活色地講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故事。
“放心吧,不會有事。”李子若這才低聲道,“大公子、大公子早有安排。”
跋鋒寒卻冷笑道:“你並不能讓人信任。”
李子若不悅道:“那一路我可曾害過你們?”
龍葵靠近她,塗著鮮紅丹蔻的指尖滑過李子若的臉頰,點了點她白皙的下巴輕笑道:“你雖不曾害我們,卻也沒安什麼好心,莫當我不知道你給老跋的東西都動了什麼手腳,讓他給你掃除你想幹掉的人,李小姐,你雖然聰明,但畢竟並非不露痕跡,哦,對了,旁人可能並未看見,我可是看見你與那陰癸派的婠婠在那個雨夜於客棧中相會。”
徐子陵身軀一震,終於想起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李子若的身上有種和婠婠極其相似的邪氣,雖十分不明顯,被李子若嫻雅溫柔的舉止所掩藏,但對於靈覺出眾的徐子陵來說,卻依舊感到了那絲若有如無的邪氣!
宋師道與寇仲看向李子若的目光也帶著驚訝。
李子若卻鎮定笑道:“早知瞞不過你。我亦是出身陰癸派,此點你以後去問大公子他多半也不會瞞你,只是我與婠師姐不同,她擔負著振興魔門的大計,師門給我的任務卻只是聽從大公子的命令罷了,因師門欠他一次,總要償還,是以大公子手中握著我的命脈,我不能不聽。你們莫要擔心我會害你們,因大公子不會害你們,我自然也不會。”
寇仲終於忍不住道:“你們魔門欠人恩情亦要還嗎?”
李子若不悅道:“少帥難道以為魔門全是不講道義不守承諾之人嗎?”
寇仲卻不見尷尬直言道:“事實上我碰上的魔門中人多半如此!”
“魔門也有自己的信條,大公子之於魔門的事恕子若不能多說,此事牽涉魔門秘辛,但你們只需知道現如今我與你們在同一方便可。”李子若道。
龍葵等人還想從李子若口中套出話來,但這個女人偏生每一句都圓滑至極,竟是絲毫不露口風。不消多少時間,這馬車腳程極快,並未花多少時間便已到了泥沼湖,泥沱湖,周十餘里,中有圓洲,水環如鏡,夏秋菱荷並茂,月夜泛舟,洲上香氣四來,花氣拂人,宛如仙境,其泥沱月色更是美名遠播。
此時已臨暮色,只見一輪紅日,霞光遍染,餘暉在水面上灑了一層流曳的碎金,當眾人乘著小舟往湖中小洲去之時,皆被這景緻所吸引,在此處所設私人別院只怕稱之人間仙境亦不為過。
“請。”李子若引路道,一路分花拂柳,那座風雅精緻的別院掩映在綠柳繁花之中,遠遠的眾人便看到一人站在一簇垂絲海棠花樹旁,身姿清雋,寬袖長衣,晚風之中只覺翩翩然不染纖塵,餘暉暮色為他素色衣衫染了一層金,使得他原就清俊秀美的面容平添了幾分華美雍容。
若單單論容貌的秀美,他顯然比王猗更盛一分,精緻絕倫的眉目每一個線條都似是巧奪天工般完美無瑕。實則他只是氣質不如王猗一般彷彿集了天地毓秀的靈氣,亦不如他那樣讓人無法忽視的奪人眼球,但此人靜靜而站,卻予人無比寧和之感,溫涼如水,美麗宜人。
眾人雖一時為那花與人所攝,但隨即卻為他身旁那團黑影所駭!
因在那華服男子的身旁,尚靜默蹲著一頭小牛犢一般大的惡犬!
若說這王毓美到了極致,這犬便是醜惡到了極致,渾身漆黑的毛髮,長得極醜卻十分碩大的頭顱,和那似乎閃著寒光的齜牙,這是一種一看便知十分兇悍極具攻擊性的惡犬,但偏生此時安靜蹲在王毓身邊,若非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