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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愉悅,悠然在院子裡亂逛,經過的祁繁和容嘯天,卻都遠遠的避了開去。

她怡然自得的進屋,楚非歡放下圖表,正要回答,忽然怔了怔。

那是什麼鞋子?

還有……

黑色的,幾乎等同沒有鞋面的奇異鞋子裡,少女的雙足雪白晶瑩,天生的精緻玲瓏的天足,腳趾圓潤,指甲粉潤如珍珠貝,腳背面板緊繃,閃著牛乳般的瑩亮光澤,至腳踝處收束成一個流暢的弧度,弧度之上,是更為纖細優美的一截小腿。

楚非歡的手心裡,突然微微生出薄汗……

天好像太熱了些……

有點慌亂的將眼睛躲開,一時卻又不知道往哪放才合適,往哪放,眼前都彷彿浮動著那雪白精緻的影子,一點點的擾到眼底,那秋水橫波般具有韻律美感的線條,尚未輕觸,便覺心底柔軟盪漾,有些欲訴不能訴的難言心思,在纏綿氤氳的心境蒸騰下,彷彿將要浮出一層冰清的露珠來。

一時竟然忘記她剛才說什麼,素來聰慧的男子,微微紅了臉,掩飾的咳了咳。

他的掌心緊緊抵在椅子冰涼的扶手上,那觸手的溫度令人稍稍收斂了心神,穩了穩自己,楚非歡抬眼,儘量平靜的答:“在看風滿樓的分店計劃。”

秦長歌注視著他,剛才那一霎他的不自在她當然看在眼裡,男子臉上泛起的薄紅,令她有點好笑,然而淡淡的喜樂之心之後,心中突然微微一酸。

有多久,沒看見他臉上現出正常的氣色?

常人能有的,他已沒有,秦長歌不會忘記,那日熾焰決鬥,明明好武的非歡,除了她比試那場一直抬頭注視戰局外,其餘幾場,他都出神的望著遠山,彷彿身前正在展開的,不是他以往最為在意的高手之爭一般。

他,還是在意的吧?

閉了閉眼,秦長歌再轉首時已微笑如常,輕輕在楚非歡對面坐了,笑問:“多少了?下一家打算開在哪裡?”

“已有十七家了,溶兒說,隴北一線,還沒有風滿樓的招牌,下一家要開在隴北。”

“嗯,”秦長歌聽著,臉上已漸漸失了笑容,皺眉問,“他不是要開在幽州吧?”

“是的,”楚非歡淡淡道:“知子莫如母,幽州軍事重鎮,人口眾多,是隴北最為繁華的城,他早就和我說過,要在那裡開店,這是第十八家,他說要討個好……口彩,還要親自去幽州剪裁,被我駁回了——長歌,開店和剪裁有關?”

“他這是在說剪綵,你別理他,”秦長歌語聲快速,“非歡,溶兒什麼時候說要到幽州開店?”

“前幾日的事,”楚非歡道:“這幾日輪到在宮中讀書,他還沒來過這裡。”

霍然站起,險些碰翻了凳子,秦長歌道:“我得立即進宮一趟!”

她難得流露的緊張令楚非歡也吃了一驚,愕然道:“怎麼?”

秦長歌撥腳向外走,一邊道:“幽州戰事在即,蕭玦和我原本打算放虎出押,乾乾脆脆把那個毒瘤擠出來算了,現在溶兒……”

話未說完楚非歡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溶兒那個性子,說要去幽州開店,保不準早就有計劃溜走,現在幽州大變在即,如果他恰恰碰上——

不敢再想,楚非歡疾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轉身,看著男子堅決的神情,想著這對幹父子情誼不同常人,秦長歌道:“好。”

天色已暗,宮城九門已閉,秦長歌選擇走直通太后後宮的密道,畢竟,長壽宮正好在冠紫宮和龍章宮之間,而自從上次金弩事件後,江太后不久便“鳳體欠安”,移居上林別苑西的晟寧行宮,由仍舊住在上林庵未曾回宮的文昌“照看”。

文昌一直沒回宮,蕭玦已經著手替她尋找合適的夫婿,目前仍在精挑細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