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人妖先趕走?”
“來,喝酒,”輕衣男子彷彿沒看見他的不滿,懶懶抬手,姿態宛如擷取一朵飄搖枝頭的花,“這玉梨露是南閩名釀,採梨花清露製成,九蒸九曬,極其珍貴,而且最宜揭壇三日後再飲,我命三十騎自南閩出發,三日三夜換馬不換人,趕到東燕時機正好,如今這酒香醇厚鬱,芬芳回味,為天下至香,你要是不喝,你會後悔死的。”
“我不喝不會死,這事不先商量卻會死!”男子忍無可忍,咆哮,“白淵,尊貴的國師大人,請你正經點!”
一聲輕笑。
淡金衣袍的男子突然推開孌童,執了碧玉酒杯輕輕站起,緩步踱到前方欄杆前。
他黑髮散飛在風中,沒繫腰帶的衣袍亦飛舞如旗,對著腳下雲海,身側群山,以一種淡然俯瞰的姿態微笑著,一口飲進佳釀。
一指腳下無限郎闊的碧天蒼山,翻騰雲海,白淵曼聲道:“這裡,是擁有豐富礦產和連綿山脈的內川之東,以民風彪悍著稱的女主之國,東燕;這山,是東燕第一名山九城山主峰之巔,萬丈高崖,一國疆土,盡在我腳下;這座亭,是我白淵獨有之地,全東燕,無倫誰,非我同意不得踏足此地,如今你高踞我亭中,享我美食,觀我美姬,品我名釀,卻不知珍惜,伊傾城……”他惋惜的回首看他,神色間不盡嘆息,“你好生愚蠢!”
“別叫我名字!”伊傾城羞怒低吼,“我叫伊城!”
“哦……抱歉我忘記你改名了,”白淵的神情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樣子,挑眉看他,“不過傾城,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抓不住重點,我的意思是,我能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事能令我——不先商量會死?”
“可是她是——”
“她是人,”白淵截口飛快,“同樣是人,我為什麼要緊張?”
瞪了他半晌,頹然向欄杆上一靠,伊城無奈道:“好吧,我是個蠢人,從小到大,我從來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會做什麼,就像現在,你明明最討厭孌童,偏偏要做出愛得要死的樣子,任全天下人攻訐東燕國師有龍陽之好……好吧,我知道,你是因為輔佐的是女主……總之,你既然不放在心上,我說什麼也沒用,反正我一向都是聽你的,但有驅策,唯死而已。”
“沒那麼嚴重,”白淵自斟自飲又一杯,笑道:“誰死我也不能讓你死,全東燕,我就一個可以說真話的朋友,你死了,我會寂寞死的。”
“說實話?”伊城冷笑,“那你在我面前還要搞孌童的把戲!”
“沒辦法,習慣了,”白淵一聳肩,“假作真來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嘛。”
臉上憤懣之色突去,伊城默然凝注白淵半晌,低聲道:“淵,你何必——”
“好了,喝酒,”白淵打斷他的話,親自斟酒,笑道:“良辰美景,佳釀美人,就不可辜負,唔……那位美人,也是不可辜負的。”
抬眼瞅了瞅他,伊城終於忍不住試探的問,“對她,你真的沒有任何看法?”
“有。”
“嗯?”
“她很美。“
“你!!!”
“好吧,你不要用殺人的眼光看我,我告訴你,”白淵終於放過可憐的伊城,懶懶往亭欄上一倚,笑容裡慢慢篤定。
“她不僅回來了,而且,根本不是在什麼勞什子海外仙山,這不是她的風格。”
他手腕一振,半杯殘酒穿亭而出,潑入身側絕崖。
無聲無息。
“聽不到任何聲音是吧?”白淵笑裡無盡深意,“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點酒,落入無盡深淵,那是一點回響也不會有的,而有些人就是深淵,你看見的,永遠只能是雲遮霧罩的表象,你對她擅自使出的動作,就會如這酒一般,無聲無息,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