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在木葉居酒屋的包間裡,柱間喝了個酩酊大醉。
矮桌上,一個又一個的白色酒壺東倒西歪,柱間就那樣大咧咧的趴在一堆酒壺之中。
他像個胡攪蠻纏的孩子在撒嬌,抓著斑的手腕,一定要讓他聽自己絮絮叨叨。
斑沉默的坐在柱間對面,之前他們喝酒從來不在包間,這是第一次。
想來,柱間也是壓抑的不行了,知道喝醉後一定會失態,才選了這樣隱蔽的房間。
喝醉了的人掌握不好力道,斑隱隱皺眉,手腕骨像是快被柱間捏碎了一般的疼。
但他沒動,就那樣如山一般端坐在那兒。
柱間趴在矮桌上斷斷續續的說著奈月的事情,他喝的太醉了,口齒不清。
話語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從他嘴裡吐出來,“為什麼呢,我不明白啊……我還活的好好地,為什麼姐姐就……姐姐就……”
斑的臉色陰沉的彷彿可以下雨的雲,他回答不了柱間,不管是什麼體質的人,只要是人的軀體,就一定會有故去的一天,在這一點上當真是眾生平等。
可他又能夠理解柱間的鬱悶,人生走到如此年紀,同輩的親人只會越來越少。
運氣好的話作為先離去的一個便不會有這樣的痛苦,可作為後離去的,就只能一遍遍的經受著錐心剜骨之痛。
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大堆之後,握著斑的手腕的手漸漸鬆了力道,隱約發出打鼾的聲音。
柱間睡著了。
自斟自酌,斑一個人拿著酒壺給自己斟酒,再沉默的喝掉。
他們年紀相仿,奈月的即將離去就像是當頭棒喝,讓他們不得不直面這個虛假的身體。
縱使外貌上如何年輕,實際的年齡也並沒有如外貌一樣停留在最佳時刻。
自己的生命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呢,這是個未知數,卻又總覺得能夠看到那一天。
幾步之外的窗戶大開著,夜風習習入戶,月光也一起擠了進來。
斑看著那抹清冷的月色,微微動了動嘴唇。
“柱間,幫我一個忙吧。”他看著窗外的月光說道。
面前的男人實在是醉的厲害,睡的也沉,並沒有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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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天氣一直不太好,不是下雨就是陰天。
然而今天,難得是個大晴天,一大早,太陽就躍出了地平線,金色的光芒灑向了木葉的每一處。
奈月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水戶便提議出去走走。
“總在房間裡待著人會沒精神的,一會兒找人帶你出去轉轉好不好,姐姐從來就沒有好好看看木葉吧?”
水戶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些,她笑著從衣櫃裡拿出最漂亮的長裙給奈月,這還是上一次奈月回來的時候,她找人給她做的。
“好好看看木葉,這是柱間和扉間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村子啊。”
奈月看著窗戶外面,透過院牆可以看到遠處的影巖,兩個弟弟的大頭照就刻在那兒。
這種時候再拒絕水戶的好意就說不過去了,她點點頭,終於說出一個“好”字。
她願意出去走走,水戶自然是開心的,她殷勤的幫奈月重新梳了雙馬尾辮,還給她化了精緻的妝,原本蒼白憔悴的臉孔因為化了妝的緣故,再次生動明豔起來。
客廳裡,柱間焦躁不安的等在那裡,直到水戶出來對他點了點頭。
“究竟是誰陪我出去逛逛,你們不去只有我自己的話……”
柱間笑呵呵的讓她不需要擔心這個,“自然有最合適的人擔當嚮導。”
這是奈月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斑,他就站在柱間家門外的芙蓉樹下。
那樣清風朗月一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