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世恩的眼鏡片在閃閃發光，並且停在兩個坐在前排的主要幹部身上，他們分別是鑽探指揮部的指揮李敬和書記李雲。

&ldo;二李&rdo;又要倒黴了。代表們知道後面將要發生什麼。

&ldo;我前兩天就對你們說了，你們越怕丟人，我就越讓你們上萬人大會上檢討！驢糞蛋子外面光，貼金馬桶裡面髒。誰不講質量，我就跟誰拼！&rdo;康世恩突然把手直通通地指向李敬和李雲。

&ldo;二李&rdo;渾身打顫。

全場的人都在打顫‐‐今兒個康副部長怎麼啦？大家都在想一個想不明白的問題。

怎麼啦？你說怎麼啦？&ldo;李敬！李雲！你們倆給我站到臺上來！&rdo;康世恩突然大吼一聲。

李敬和李雲低著頭，&ldo;是&rdo;了一聲，老老實實地往臺上走。

&ldo;不行！扛著被你們打壞的鑽頭和打斜的巖芯上來！&rdo;康世恩咆哮著。

李敬和李雲又一聲&ldo;是&rdo;後，回到原地扛著鑽頭和巖芯，吃力地走上臺，然後面向大家，低頭站著‐‐像參加批判大會。其實就是批判大會。

&ldo;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rdo;

&ldo;知道。&rdo;

&ldo;知道為什麼錯嗎？&rdo;

&ldo;知道。&rdo;

&ldo;知道還出現這個孔斜面、那個不合格？明知故犯，罪加一等！&rdo;

&ldo;……&rdo;

康世恩發顫的手指就差一公分戳到&ldo;二李&rdo;鼻子尖上。

&ldo;你們說呀？&rdo;康世恩的雙腳直跺。

&ldo;二李&rdo;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額上直冒冷汗。

全場的一千多名代表屏住呼吸，後背跟著冒汗。

康世恩在&ldo;二李&rdo;面前來回走動。突然又收住雙腳，完全換了一副近乎哀求的口氣說道：&ldo;鑽井戰線是油田的生命線，工作質量的好壞，決定油田的命運。黨把這個戰線交給了你們倆人，這是組織的極大信任。我、我代表會戰工委向你們鞠躬‐‐&rdo;猛地，康世恩彎下身子，將頭低到腰間。

&ldo;二李&rdo;嚇得雙腿直哆嗦，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後退‐‐這回是一步。

會場前排的人不敢看了，紛紛低下頭。

會場後排的人有人站立起來，又立即蹲下身子也不敢看了。

&ldo;鑽井隊伍是一支過硬的隊伍，指到哪裡打到哪裡。能否解決質量問題，主要就看領導了。我希望你們能把隊伍帶到以確保質量為中心的道路上來。為此，我再次誠心誠意地向你們致敬！&rdo;康世恩又一次彎下身子鞠躬。

&ldo;二李&rdo;早已冷汗如淋，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鑽。

這個時候，會場出現小小的一陣躁動：原來王進喜進了會場。

&ldo;趴下！趕快趴下！&rdo;有人拉著王進喜的衣角，悄聲說道。

王進喜有些莫名其妙，問：&ldo;幹啥趴下？&rdo;

&ldo;沒看見康部長正在發脾氣批評我們呢！&rdo;

王進喜往臺上一看：可不，他的兩位上司狼狽不堪地站在那兒正用餘光可憐巴巴地斜視著他。鐵人明白了，便對拉他衣角的人說：&ldo;我不能表揚時戴花上臺當英雄，受批評時就趴下當狗熊。&rdo;說完，邁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