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矮短、像沒吃飽過飯而造成發育不良的李曄，聽到這樣的話，眼睛一瞪：&ldo;你們知道個啥！&rdo;

&ldo;嘿，還挺兇啊！&rdo;辦公廳的工作人員衝著李曄的背影，&ldo;嘻嘻哈哈&rdo;地嘲諷了他一頓。

最讓機關同志們不能接受的是，這新部長竟然少了那麼一隻胳膊。雖然大夥兒知道他是在長徵路上跟敵人英勇作戰時被打殘的，&ldo;獨臂英雄&rdo;也讓人尊敬。可英雄歸英雄，英雄進敬老院我們還是敬重他，要讓他來當我們的部長，而且是向地球要油的石油部長，那恐怕太差了點勁兒！有人說，找石油得有三頭六臂的本事，他不但沒三頭六臂，比我們還少了那麼一隻胳膊！嘖嘖，唉‐‐等著毛主席、黨中央和全國人民再罵我們石油部&ldo;光花錢，不下蛋的落後部&rdo;吧！

又是一個部機關職工大會。又肯定是以前那一套老生常談。唉，操那份心幹啥？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嘛！於是愛看小說的人掏出了小說，愛嘮嗑的聚在一堆嘮嗑，女同志乾脆掏出毛線打衣服了……原本挺有檔次的部機關幹部職工大會會場變成了一個毫無規矩、毫無約束的&ldo;懇談會&rdo;了。

新部長輕言慢語地在臺上侃。

幹部職工&ldo;嘰嘰喳喳&rdo;地在臺下侃。

上下一片侃。

新部長在臺上侃啥？噢，他是在侃老部長李聚奎如何如何有本事，如何如何能打仗，如何如何資格老。

這還用說嘛！分明是你這新上任的中將部長自己心虛不如上將老部長唄！臺下的&ldo;侃&rdo;漸漸變成了嬉笑、取笑和嘲笑聲浪……這等場面，過了約兩小時，突然臺上傳來一句話，這句話倒是讓臺下興奮了一通：&ldo;休息15分鐘！&rdo;

15分鐘快樂的時間過去了。幹部職工重新回到會場，正想繼續剛才的&ldo;懇談會&rdo;，當他們伸長脖子往臺上望去時，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剛才還一臉笑眯眯的、身子陷在椅子中的矮短的新部長不見了！換成了一個高高站著的、滿臉殺氣的、怒發沖頂的將軍部長了！

&ldo;嘭！&rdo;一隻鐵拳從高高的空中砸向桌子，隨著麥克風的擴音，震得整個俱樂部大房子&ldo;嗡嗡&rdo;迴響，響得令所有在場的人以為是天要塌下來了！

怎麼回事？

&ldo;我剛才講了那麼多關於李聚奎同志的事，為啥？是被你們逼的！&rdo;拳頭又一次重重地砸在了麥克風下的桌子上，&ldo;是啊，我知道你們有人瞧不起李聚奎，當然更瞧不起我餘秋裡嘞！是啊，有人說老革命打仗行，搞石油不行，連個啥叫透滲率、孔隙度都不懂。我是不懂，李聚奎同志也不怎麼懂。可李聚奎同志懂的你們懂不懂？啊？！驕傲！我要告訴你們：驕傲，不是個好東西！說輕一點，不能進步，說重一點，盲目主觀！再重一點，就是嚴重的個人主義！唯我獨尊，那是要栽大跟頭的！&rdo;

將軍部長說到這兒，把嗓音拉到最高，然後又突然收住話語，一雙具有子彈般穿透力的眼睛，掃向全場，掃向每一個角落。

臺下頓時一片寂靜，靜得有位女同志打毛線的針掉在地上也把全場的人嚇得心驚膽戰。

將軍部長抬起右胳膊，端起茶杯，&ldo;咕嘟&rdo;喝下一口水，稍稍緩了下口氣，但依然讓臺下的人聽了記住了一輩子：&ldo;今天本來想講講石油生產問題，現在不講了。但有兩條在座的每個人都要記住：一條是天然油與人造油兩條腿走路的方針，我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