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教育司長來了沒有？&rdo;臺上的聲音壓過臺下所有的喧譁聲。

臺下有人卑微地應道：&ldo;司長請假了。&rdo;

將軍部長又火了，霍地站起，聲音更高：&ldo;副司長呢？給我站起來！&rdo;

臺下前二排中間，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同志低著頭，搖晃了一下站立起來。

&ldo;顧德勤！&rdo;臺上的人說這名字時，每個字中間大約都用了零點一秒鐘的間隔，這更加讓人聽了心驚肉跳。

顧德勤，1929年參加革命的老紅軍，也是江西老表，與叫他名字的人是老鄉，而且據說顧德勤當司務長那陣，其連長就是林彪，一句話，資格老著呢！然而昨天還&ldo;笑眯眯&rdo;的新部長，今天咋說厲害就厲害呀！

&ldo;到‐‐部、部長。&rdo;看著這樣一位老紅軍戰士渾身哆嗦地站在那兒任憑奚落，石油部機關所有工作人員著實開始領教了這位新到任的獨臂將軍部長的厲害啊！我在採訪中，有人告訴我，那天會上許多司局長嚇得都恨不得把頭夾在雙腿中間，克

但主席臺上的人沒有再把別人提溜出來，只是對著教育司的那隻&ldo;外郊部&rdo;信封和顧德勤足足怒髮衝冠了20多分鐘：&ldo;你們這樣馬馬虎虎的工作態度像話嗎？是像在為革命工作嗎？啊？！瞧瞧你們，平時一個個牛啊，咱是石油部機關的，要知識有知識，要能力有能力，誰都不如你們。真是誰都不如你們嗎？&rdo;麥克風裡的聲音又震得俱樂部四壁發顫。

&ldo;這樣的工作作風，決不能再下去！一天也不能下去了！&rdo;好傢夥，那留下的一隻右胳膊力氣真大喲！麥克風再一次被摔倒在桌子上，差點兒滾到地下。

還是那隻右胳膊，一把抓住快要滾下去的麥克風，說：&ldo;所有的同志，特別是領導同志，都給我聽著：今後，凡是石油部所屬的各個部門各個單位，出了事的，我就拿各部門各單位的領導是問！機關工作是幹什麼的？是一張報紙一杯茶水？那連王八都會幹了嘛！這不行。我們的服務物件是基層，是油田！是為基層和油田解決問題的。要下去！下到第一線，下到生產、生活的最前沿……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取得勝利！&rdo;

完全是軍隊一套。軍隊講究嚴明的紀律，嚴明的任務，嚴明的責任。石油部長是將軍，將軍所帶領的隊伍必定是堅不可摧的鋼鐵隊伍。更何況餘秋裡的作風是：鐵的決心，鐵的意志，鐵的措施，鐵的目標！

平時他對人總是笑眯眯，像彌勒佛一樣的笑眯眯，但幹起事來有人再這麼認為，或者以為他餘秋裡好對付，那就死定了。他不把你皮扒了，也會讓你渾身比扒了皮還難受。

這就是石油部新部長。一個機關作風亂鬨鬨的、唯一沒有完成國家計劃任務的、讓毛澤東很是生氣的石油部新來的獨臂將軍部長。

不善，此人不善也！自老紅軍顧德勤被&ldo;克&rdo;後，石油部機關的作風和精神面貌為之一振，上班趕點了，幹活認真了‐‐特別是送出去的檔案和信封，至少得多看幾遍。&ldo;如果再有人把外交部寫成外郊部，我他媽的就拉著誰到餘部長那兒去！&rdo;顧德勤滿脖子青筋，訓斥自己的部下。

&ldo;顧司長，部長那天批你，你不恨他？&rdo;有人私下裡悄悄問這位老紅軍。顧德勤一瞪眼：&ldo;恨啥？做錯了事就該挨克嘛！這是我們軍隊的作風。餘部長沒撤我職就算便宜了我，我有啥恨他的？哎哎，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我也要按餘部長的做法，誰工作不負責任，誰就得像餘秋裡刮我鬍子一樣，連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