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呼延雲把手中的幾張紙遞給了司馬涼:&ldo;剛才,你和我都爬上了草坡,並剪下指甲,送到臨時證物鑑識車中進行了測試,和小青的指甲樣本一對比,出現了一個問題: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咱倆的指甲樣本中都有,而小青的指甲樣本中沒有……&rdo;
&ldo;什麼東西?&rdo;司馬涼的聲音驟然緊張起來。
&ldo;葉綠素!&rdo;呼延雲清晰地說,&ldo;綠色植物賴以進行光合作用的、不可缺少的有機化合物。&rdo;
&ldo;啊!&rdo;馬笑中大叫一聲,神情興奮得像買彩票中了頭獎,&ldo;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小青的指甲中沒有找到葉綠素,就證明她那天晚上沒有用手接觸過任何植物,也就是說她根本不可能攀爬過這片草坡!&rdo;
小青瞪圓了眼睛,盯著呼延雲,彷彿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人。
司馬涼張著嘴,上下顎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半天合不上。他定了定神,突然說:&ldo;楊薇遇害的案發現場沒有發現兇手的指紋,證明他在整個犯罪過程中戴著手套,如果小青是戴著手套爬上草坡的,那樣她的指甲中當然不會提取到葉綠素!&rdo;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了呼延雲,彷彿是看到排球賽場上的一記重扣!
&ldo;所以我讓警察們做了魯米諾測試。&rdo;呼延雲一笑,猶如月朗之夜的一陣清風,&ldo;如果按照你說的,兇手是戴著手套爬上草坡的,那麼我們在案發現場已知兇手將兇刀拔出楊薇心臟的過程中,手套上不可能不沾染噴濺出的血液,他戴著這麼一副血手套攀爬上草坡,草坡上一定會留下血漬,可是警察們用魯米諾噴劑噴灑了整個草坪,卻沒有發現任何螢光反應。&rdo;
司馬涼說:&ldo;這塊草坡案發後很可能澆過水,清洗掉了血漬……&rdo;
呼延雲驚訝地看著他:&ldo;司馬隊長,你不知道嗎?魯米諾能發現被稀釋掉12000倍的血跡,單單用水沖洗,是不可能阻止魯米諾與血紅素發生反應的。&rdo;
司馬涼啞口無言,在他身邊的預審員小張還要爭辯:&ldo;也有可能是小青預先在草坪上的某棵樹上綁了繩索,犯案後緣繩爬了上去,手就不用沾草坡了,還有可能是她作案後又換了副手套,爬上草坡的啊……&rdo;
呼延雲笑著搖搖頭:&ldo;你這兩個猜測的前提,是小青必須準確地預料到今天我的這番推理,所以才爬繩子或換手套,可是假如我一開始就拒絕接受她的委託呢,假如我做不出這番推理呢,那她可要面臨死刑的危險。與其冒這麼大的險,她爬上草坡後,幹嗎不趕緊離開,非要等到蔻子看見她,使她成為犯罪嫌疑人,然後兜個大圈子請我來推理才甘心?況且她事先並不知道蔻子他們當晚聚會並來望月園捉迷藏,她坐著剪指甲是女性在等人時常有的行為方式,這些都表明,她遇到蔻子是個偶然,她確實是在等人‐‐天底下哪有殺完人不趕緊離開案發現場,還滯留在附近等人發現的笨蛋?&rdo;
司馬涼一張瘦臉,僵硬了很久很久,終於吐出兩個字‐‐
&ldo;放人!&rdo;
小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麼自由了?不用再回那個可怕的看守所遭受虐待甚至死亡的威脅了?
馬笑中咧著嘴哈哈大笑,郭小芬高興地搖晃著她的胳膊,她還是呆呆的,像麻醉藥勁兒沒過去似的,一雙眼睛望著呼延雲,眸子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呼延雲走過來,沖小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