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涼很勉強地點了點頭，像後脖子上有人按著似的。

&ldo;好，那麼事情就簡單了，如果我能證明她逃走的每條路都是&l;死路&r;，完全走不通，那就說明，她根本不可能進過青塔小區，對嗎?&rdo;

司馬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ldo;你能做到嗎?&rdo;

呼延雲一笑：&ldo;不難發現，小青逃走的路線，只有三條：第一條，從正門離開，但是值班門衛李夏生證明，發生命案的夜裡12點以後，沒有人從正門走出小區;第二條，從6號樓南門正對著的小區柵欄門離開，這也不可能，柵欄門緊鎖，生鏽的鑰匙孔證明已經很久沒有人開啟過。柵欄的間距又很窄，小青雖然苗條，也擠不出去……&rdo;

&ldo;我說過了‐‐&rdo;司馬涼的口吻像用鑿子扎向一個針眼，&ldo;小青是順著草坡爬到望月園裡逃走的，那個叫蔻子的姑娘已經證明，夜裡12點剛過，也就是命案發生後不久，她看到小青坐在草坡旁邊的石墩上剪指甲。&rdo;

呼延雲把目光投向草坡：夜色中，它被青塔小區住宅樓北向的一些視窗投射出的燈光映得十分斑駁，像是一塊縫縫補補過無數次的舊毛毯。

他舉起右手，揮了兩下。坡頂上的豐奇等人，立刻手持著黑色的皮管子往草坡上噴水，直噴得整個草坡濕淋淋的，像打了髮油一樣泛著光。

噴完了，呼延雲把手向草坡一指：&ldo;司馬隊長，爬爬看，如何?&rdo;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甭管裝酷還是真酷，司馬涼向來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呼延雲居然讓他去爬草坡，無異於支起一根竹竿請他演猴戲!

司馬涼也變了臉色，厲聲說：&ldo;呼延雲，你什麼意思?&rdo;

呼延雲看了他一眼，提腳就往草坡上爬，爬到頂上，衝下面喊：&ldo;司馬隊長，輪到你了。&rdo;

司馬涼這才確信他不是拿自己開涮，只好伸腳往草坡上蹬，起初還想就這麼不傷大雅地蹬上去，但草坡太陡了，噴過水又滑極了，半路他就不得不彎下腰手腳並用，好不容易爬到坡頂，滿手都是草枝、泥漿，搓了又搓，問呼延雲：&ldo;你到底想要幹什麼?&rdo;

&ldo;謎底馬上就揭曉。&rdo;呼延雲說，&ldo;不過，麻煩你先下令，解開小青的手銬。&rdo;

司馬涼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只好對下面的預審員小張說：&ldo;把小青的手銬開啟。&rdo;

手銬開了，小青旋轉著痠痛的手腕，這時聽見呼延雲的聲音：&ldo;小青，爬上來。&rdo;

小青冷冷地翻起眼皮白了他一眼，紋絲不動，郭小芬拍拍她的肩膀：&ldo;爬上去‐‐用最快的速度!&rdo;

小青無奈地點了點頭，一個助跑躥上了草坡，這姑娘身手很敏捷，腳下雖然有些打滑，但是她每次都及時抓住一把草的根部，沒有摔倒，這樣很快就爬到了坡頂。

&ldo;看見沒有。&rdo;司馬涼冷笑道，&ldo;她就是這麼上來的。&rdo;

呼延雲從褲兜裡拿出一把金黃色的指甲刀和一個證物袋，遞給司馬涼說：&ldo;請你把指甲剪一下，放進證物袋。&rdo;然後不管司馬涼的神情多麼驚詫，又拿出一把指甲刀和一個證物袋，自顧自地咔吧咔吧剪起指甲來，並把指甲放進證物袋裡。

司馬涼徹底被他弄糊塗了，只好按照他說的做了。然後，呼延雲把分別裝有自己和司馬涼的指甲的證物袋交給豐奇，豐奇衝下草坡，鑽進一輛白色的依維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