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郭,小郭,同事一場,你幫我跟馬笑中說說好話吧!你們在一個專案組待過,你的面子他一定給的,要不然我真成了犯罪嫌疑人,報社還不把我給炒魷魚了啊?&rdo;張偉一個勁兒地哀求,&ldo;再說那個案子你一定要去接觸一下,據我瞭解,真的挺詭異的……&rdo;
&ldo;詭異?&rdo;郭小芬敏銳地覺察到,在短短几句對話中,張偉已經把這個詞重複了兩遍,&ldo;怎麼個詭異法,你說給我聽聽。&rdo;
&ldo;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我不是有嫌疑嗎?馬笑中就沒讓我進入命案現場。&rdo;張偉說,&ldo;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目睹了現場的一男一女,男的情緒一直不穩定,處在崩潰的邊緣,馬笑中把他帶到派出所住了一宿;至於那個女的,好像是瘋了,現在正在市局下屬的精神衛生鑑定中心接受監護。&rdo;
&ldo;瘋了?&rdo;郭小芬很吃驚,&ldo;難道死者是她的女兒或母親?&rdo;
張偉搖搖頭:&ldo;不可能。我看那女的也就20出頭,聽說死者的年齡與她相仿。&rdo;
這就更奇怪了。一般的人很少有機會目睹命案現場,所以不瞭解真正直視那種血淋淋的場景時,心靈所遭受的巨大衝擊。目擊者或多或少都會出現高度的精神緊張,症狀表現為發抖、呆滯、不停地自言自語、連夜的噩夢等等,這是一種應激狀態,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漸漸恢復正常。但是一下子就瘋掉,除非是死者的直系親屬,否則聞所未聞。即便是年齡相仿的親姊妹,也不至於因為目睹對方的死亡而發瘋。
郭小芬正在沉思,張偉的手機響了,一接之下,整個人立時矮了半頭:&ldo;馬所長,對不起,我先到單位點個卯,一會兒就去您那裡報到……&rdo;
郭小芬一把搶過手機,不客氣地說:&ldo;姓馬的,欺人可以,不要太甚!&rdo;
聽筒裡傳出馬笑中的哈哈大笑聲:&ldo;郭美眉終於肯賞光聽我的電話了?姓馬的有福氣啊。你來一下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這個案子真的很有意思。我把相關訊息只向你一個人發布,你做獨家報導,這個條件不薄吧?&rdo;
郭小芬暗暗罵他狡詐,知道自己剛剛上班,需要用重大報導來證明實力未減,所以才用這麼個誘餌引自己上鉤,不過換個角度想,未嘗不能說是這小子給自己留了個機會,所以哼了一聲道:&ldo;好吧,我現在就去找你。&rdo;
馬笑中說:&ldo;咱們在市局下屬的精神衛生鑑定中心會合吧。我馬上過去,先帶你看看兩個報案者之一,現在已經瘋掉的那個女人。&rdo;
市局下屬的精神衛生鑑定中心坐落在西郊一個科研院所的後面,門口有一條鉛綠色的臭水河,3棟像鄉鎮招待所似的灰色小樓被圍在牆頭掛著鐵絲網的圍牆裡。在傳達室辦完手續,一名神情冷漠的護士帶著郭小芬和張偉往院內走。前院正中有個巨大的花壇,裡面歪七豎八地種滿了雞冠花,花冠一律紅得發暗,活像是一大堆剛剛打掃過血汙的掃帚被倒豎著聚攏在一起。
沿著碎石子小徑繞過正面這3棟辦公樓,才看見藏在後院的監護所。監護所也是三層,樓的顏色很怪,白得發藍,好像在漂白粉裡面洗過好幾遍似的,而且每層的高度似乎都不一致。樓的外牆上掛著許多黃色條狀汙漬,彷彿有人站在樓頂往下撒尿留下的,窗戶的玻璃猶如沒睡醒的眼睛一樣灰濛濛的,統統裝著生了鏽的鐵柵欄。這個專門用來羈留患有精神病的犯罪嫌疑人或案件相關人的地方,本身就像個蹲在病床上大便的瘋子。
接著就聽見了隱隱的哭聲,還有個男人在用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