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對,就是她。&rdo;透視裝說,&ldo;可是你絕對想不到,那個樊一帆就是阿累的老婆。&rdo;
&ldo;啊?&rdo;小青大吃一驚,&ldo;我怎麼感覺,他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rdo;
&ldo;這事兒要說起來可就話長了……&rdo;透視裝突然想起了什麼,搡了小青一把,&ldo;你趕緊走吧,那幾個老總找不到我,萬一摸到後門看見你,可就麻煩了。你也真行,不陪酒就不陪酒吧,好端端地給人家一個耳光做什麼?要不是力哥面子大撐得住,今晚咱們的場子非讓人家給砸了不可。&rdo;
&ldo;那幾個渣滓是光讓我陪酒嗎?手在下面胡摸了半天了!&rdo;小青的臉漲得通紅,&ldo;一開始我還不想理他們,一個勁兒地躲,後來那個肥膘來勁了,死抓我的手往他褲襠裡塞,我不抽他還等什麼?!&rdo;小青一面往巷子外面走一面說,&ldo;謝謝你san,我先溜了,要是酒吧炒了我,你給我發個簡訊,我明天就不來了,正好,姑奶奶不泡這碗雜碎湯了!&rdo;
出了巷子口一直往北走。繽紛的小雨夾著一股寒意,從空中織下。小青把灰色針織高領衫的領子緊了緊,埋頭向公交車站走去,準備坐車回家。一路上,雨絲像接吻魚的嘴巴似的,不停地在她臉上啄著。
當她走近車站時,發現那裡只有一個人,正是阿累。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支著膝蓋,脊背彎得像一隻因殘破而倒扣在沙灘上的舊船。他的手裡摩挲著一張紙,開啟,折上,再開啟,再折上。雨絲偶爾飄過,將那張紙打得一片斑駁,但他還是那麼開啟,折上,再開啟,再折上。燈箱廣告的光芒將他的側臉映成青色,而他微微外展的小腿卻浸泡在鉛色的夜幕中,軀體半明半暗,彷彿他的整個人都已經被無數次地開啟又折上,因此而憔悴不堪。
他太沉重了,小青有點不敢走近,所以一直站在很遠的地方,任漸漸大起來的雨水打在身上。
忽然,阿累把那張紙揉成一團,在掌心裡發狠似的攥了一攥,先塞進褲兜,又掏了出來,向三四米外一個不鏽鋼果皮箱的開口處扔去,但紙團投偏了,碰在外壁上,又彈回了他的腳下。他皺起眉頭,拾起紙團,攏在掌心,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上面。一輛公交車笨重地駛來,停靠在車站,車門哐啷一聲開啟。他嘆了口氣,站起身,把紙團又往果皮箱裡一扔,蹬上了車。
公交車依舊笨重地駛遠,很快消失於茫茫雨幕當中,像沉沒了似的。
阿累沒有發現,他再次投入果皮箱的紙團,依舊撞在外壁上,不過這一回,反彈在了小青的腳下。
小青彎下腰,把紙團拾起,慢慢拆開:一張皺皺巴巴的、很薄的白紙,由於阿累揉搓得太多太狠的緣故,最上面一行鉛印字都破損了,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單據,貌似發票,空白欄有原子筆寫的螞蟻爬一般的藍色字跡,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她呆了半晌,把這張紙再次揉成團,準備扔進果皮箱,餘光一掃,突然發現阿累坐過的那張椅子下面有一個棕色的、鼓鼓的方形東西。走近一看,是個錢包,心頓時怦怦亂跳,撿起開啟,裡面有厚厚一沓百元鈔票,還有身份證、信用卡之類的,想必是剛才阿累從褲兜裡掏紙團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的。
剛進城那會兒,小青兩眼一抹黑,吃了上頓沒下頓,肚子常常餓得生疼。萬般無奈之下,她偷過幾個錢包,但她從來都認為做小偷絕對不是正道,所以在酒吧找到工作後,就再也沒偷過東西了。不過,眼下她剛剛惹了禍,沒準就要被炒掉,這1000元能救一時之急呢。把錢包還給阿累,還是自己&ldo;眯了&rdo;,她猶豫了好久,直到自己要坐的公交車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