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這裡的事你處理,我去接笑笑回家。”董卓的聲音再度揚起,聲音挾了絲暖意。
家麼?他說“接”,沒有說“找”,他該猜到我在望月樓的。
“鈴兒她……”樊稠猶豫了一下,似是要提醒董卓曾許諾今天會納鈴兒為妾。
董卓卻是未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身便大步向望月樓而來。
我心裡一慌,忙轉身一路跑回瞭望月樓的後窗,翻窗回到房中,定了定心神,轉身關好窗子。
剛回到床上躺下,門外便有腳步聲傳來。
“我接笑笑回府。”董卓的聲音在門外揚起。
“大人,媳婦睡著了。”呂布有意阻攔。
門,吱啞一聲開了。那個腳步聲再熟悉不過,是董卓。
我閉上眼,沒有動彈,腦中全是剛剛那紅衣女子滿口鮮血的模樣。
“笑笑。”董卓開口。
我仍是沒有動彈。
俯身,感覺董卓的氣息越來越近,他已彎腰將我打橫抱在懷中。
他動作很輕,彷彿怕將我吵醒一般。
靠在他的懷裡,我仍是沒有睜開眼,明明是這麼溫暖的懷抱,為何卻可以那樣雲淡風清地殺人?
“董大人。”纖塵的聲音突然響起,伴隨著一陣銀鏈相互敲擊的清脆聲響。
董卓回頭望向聲音的來處,“絕掌櫃。”
“呵,非也,纖塵只是個廚子而已,並非掌櫃。”纖塵笑道,“笑笑姑娘已經睡熟,讓她在此借住一宿又有何妨?”
“不必了。”董卓的聲音辨不清喜怒,便抱著我執意要離開。
“城門上腥味重得很,笑笑若是見了……”身後,纖塵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我感覺董卓抱著我的手臂微微一僵,隨即咬牙低聲開口,“不勞你費心”。
“笑笑心目中的仲穎,不知道會不會殺人呢?”帶了一絲輕笑,纖塵道。
董卓的腳步一下子頓住,“絕掌櫃對我的笑笑,倒是關心得緊。”轉身看著絕纖塵,董卓開口,“我的”二字說得猶其重。
“呵呵,笑笑如此招人喜愛,理所應當。”纖塵的聲音此時在董卓耳中頗為欠揍。
董卓沒有再開口,竟是返身將我放回榻上,“奉先,明日一早帶笑笑回來。”
“嗯,我知道,我知道。”呂布忙不迭地點頭道。
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手輕輕撫了撫我的額,隨即竟是抽身離去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纖塵也轉身離去了。
我緩緩睜開眼望向門口,門已關上,呂布的背影仍守在門外。
纖塵的再三挽留,而董卓甚至破天荒地答應纖塵讓我留宿望月樓,他們明明水火不溶,卻難得意見一致,……這一切,都只是不讓我看到那殺人的場面吧。
只是他們不知,殺人的場面即使無法見到,那血的腥味,卻早已沒入我的鼻端。
一早醒來,便見呂布正趴在床沿上,不由得嚇了一跳。
“媳婦,你醒啦?”呂布笑眯眯地看著我道。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揉了揉眼睛,我沒好氣地道,任誰在醒來第一眼看到這麼一張放大的臉擺在自己面前,都不會開心的,雖然這張臉長得還不錯。
“進來一個多時辰了”,呂布還是笑眯眯的,“我從小就希望這麼守在床前等著媳婦醒來,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我忍不住失笑,抬手輕輕彈了他的腦門一下,待他吃痛地捂頭,我才笑道,“什麼時候學得如此的油腔滑調了。”
“我是認真的,媳婦!”一臉的委曲,呂布道。
“我要更衣了。”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冷不丁地道。
“嗯。”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