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麼?簡直反了天了!”
“反了天?”乾隆怒極反笑,盯著門房身上穿著的上好綢緞,陰森森地喝罵,“朕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知死活的東西!”
乾隆一揮手,便有兩個侍衛知機地上前,分別抓住門房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那門房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即使是額駙上門,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時間長了,早已忘了自己身為奴才的本分,也未想到公主府裡會有他惹不起的人來,當下便大聲嚷嚷起來,“來人!快來人!全他媽作死去了?還不操起傢伙,將他們給我統統抓起來!”
“一大早的,嚷嚷什麼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伴隨著一陣拖沓的雜亂腳步聲,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五個衣衫不整、鬢髮凌亂、睡眼朦朧的護衛勾肩搭背,互相攙扶著出現在乾隆等人眼前。那領頭的一人見著門房的模樣,不覺吃了一驚,連帶著宿醉未醒的眼睛也清明瞭一些,“王管事,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
王管事一見護衛出現,頓時腰桿也挺直了,“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還站著幹什麼?沒看到有人來府裡搗亂麼?若是讓我乾孃知道你們偷懶,可別說我不幫你們!”
“是是,怎敢驚動王嬤嬤?”領頭的護衛臉色一變,竟是服了軟。不過,他的見識可不是王管事能比的,知道會來公主府的都是他一個小小的護衛得罪不起的人物,況且是這般有恃無恐地強闖公主府的人,當下便堆出一臉笑來,“幾位,公主確實身體不適,王嬤嬤早已吩咐下來不見外客,非是我等不願通傳,不知可否先放了王管事?”
好聰明的小護衛,竟是將整件事猜了個不離十,並暗暗丟擲了事件的中心人物!蘭芷心下暗贊。若不是窩在公主府,憑他這分急智,怕不能混得風生水起?
乾隆不願意搭話,弘晝早已捏緊了拳頭黑了臉,蘭芷不方便出面,福康安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望著那領頭的護衛,“肖石,看你的樣子,過得挺滋潤嘛?”
“你……”領頭的侍衛大吃一驚,仔細打量了福康安片刻,驚得目瞪口呆,“富察大人?”下意識地單膝跪地,“卑職肖石參見富察大人,不知大人到此,萬望恕罪!”
福康安是誰?那是御前侍衛統領!肖石在調入公主府之前,曾有幸見過他幾面,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福康安在此,那另外的幾個人……不用多想,肖石已冷汗涔涔。肖石身後的幾名侍衛見勢不妙,亦紛紛跪倒在地,酒醒了大半。
“富察大人,不知這兩位大人……”沒辦法,福康安明顯不會主動為他介紹剩下的幾人,肖石只能硬著頭皮,膽戰心驚地開了口。
福康安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肯定了肖石心中所想,同時也打碎了他最後一點幻想。面色煞白地磕下頭去,肖石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山呼萬歲,現在他已經不指望自己能逃過一劫,只求不連累了自己的家人。
乾隆哼了一聲,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那王嬤嬤是何許人?”
蘭芷見肖石面有難色,情知這些事兒要他一個侍衛來說未免強人所難,便上前輕扯了扯乾隆的袖子,低聲解釋道,“皇阿瑪,那王嬤嬤多半是和婉姐姐的教養嬤嬤。”而且還是教養嬤嬤裡領頭的,蘭芷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
乾隆瞭然地點點頭,面色不渝地問道,“此人現在何處?”
“請皇上稍候,卑職去尋。”肖石乖覺地應了一聲,得到乾隆的允許後,方才起身離去。
“芷兒,跟朕進來!”
公主府的格局,按照品級都是一樣的,所以乾隆根本不用人帶路,領著蘭芷就熟門熟路地往內走。弘晝陰著臉緊跟而上,福康安暫時停了下來,讓除了肖石外的那四個護衛押著王管事。那王管事經過這麼一嚇,竟是嚇得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