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丈夫的這麼說，我也就沒什麼好遲疑的了，於是又倒了一杯端到他們桌子上。林默接過來放到她妻子面前，一邊小心把她臉側的頭髮掠到一邊，以免她急急吞嚥的時候把頭髮一起吞了進去。

&ldo;她最近胃口很好，&rdo;可能意識到我在看他們，林默又道：&ldo;這讓我安心了很多，我真的很擔心她會像剛生病那會一樣什麼都不肯吃。&rdo;

&ldo;你太太得的是什麼病。&rdo;忍不住問了一句。

&ldo;神經性厭食症。&rdo;

&ldo;太糟糕了。&rdo;原來是厭食，難怪她看上去瘦得像是風一吹就能飄起來。

&ldo;是的，有一段時間我真是急得發瘋。有什麼能比眼看著一個人好好地坐在你的面前，你想盡了辦法，卻始終沒辦法讓她吃進任何一點東西更糟糕的呢。&rdo;

&ldo;……沒錯。&rdo;

轉眼間第三杯眼見底了，方潔似乎留意到了我停在她臉上的目光，有那麼片刻她將杯子推到一邊不再用要求的眼神望向他丈夫，有點矜持的樣子。

&ldo;寶珠，再給我一杯。&rdo;

再次聽見林默的話音，我不由自住地道：&ldo;林先生，是不是點些別的，牛奶喝多了對腸胃不好。&rdo;

他愣了愣。半晌似乎認同了我的說法，他點點頭：&ldo;那吃點糕吧，&rdo;把杯子放到一邊他對自己太太輕聲道：&ldo;要不要吃點糕，小潔。&rdo;

方潔似乎對除了牛奶以外的東西並不感興趣，這從她看著糕的眼神裡能感覺得出來，不過也許是因為林默的建議，她很快點點頭拿起一塊糕放進了嘴裡。

狐狸做的糕很有特點，總是不太淡也不很甜，絲絲蜜一樣的感覺，而且很軟，很韌，也很鬆，放到嘴裡嚼幾下就化在舌頭尖了，任誰只要吃上一口都會喜歡上這種感覺。可顯然除了她之外。

兩口下去方潔的眉頭突然皺住了，似乎是被噎到了似的，她有點難受地朝她丈夫看了一眼。這表情讓我一陣緊張，於是不等林默開口趕緊倒了杯牛奶送過去。還沒放到桌子上就被她急急接過去喝了，喝得像只渴了很久的小獸。

突然她動作一停，抬頭朝我看了一眼，那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喉嚨口堵著什麼她想吞但怎麼都吞不下去那種感覺，意識到不對我剛想後退，她嘴猛一張，哇地聲從裡頭噴出一大堆白色的東西來。

頃刻間把我身上噴得到處都是，那些牛奶汁和豆沙糕混合成一團團的東西。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見狀林默拿著紙巾兩邊看著，一邊想給我擦身上的髒物，一邊又驚惶著他太太的嘔吐。

我趕緊退後一步：&ldo;沒事，我沒事，我去給你多拿點紙巾。狐狸狐狸!給我拿點紙巾來!快!&rdo;

&ldo;謝謝。&rdo;他似乎鬆了口氣，然後低頭抱住他太太，方潔還在不停嘔吐著，一大口一大口噴著剛剛被她狼吞虎嚥下去的牛奶。整個店裡迅速充斥起一股奶和胃酸混合而出的味道。

狐狸出來時眼前的狼籍讓他皺了皺眉：&ldo;怎麼回事。&rdo;

&ldo;客人，客人牛奶喝多了吐了。&rdo;我低頭擦著衣服。

&ldo;他們人呢。&rdo;四下看了看，除了我和他之外空無一人的店讓他再次皺了皺眉。

&ldo;走了。&rdo;把最後一張紙吸到衣服上，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錢：&ldo;可能送她去看醫生了，要知道她一口氣喝了三杯牛奶，如果是我早就吐了。&rdo;

&ldo;三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