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往常一樣,我坐在收銀臺上挖著賣剩下的雪糕看電視,狐狸在一邊擦著桌子。
店裡的客人都走光了,為了省電我只留了中央一盞小吊燈,雖然有點暗,不過很適合一邊吃冷飲一邊看電視的氣氛。電視裡一個女人剛剛朝那個瘋子一樣朝她吼了半天的男人甩了兩巴掌,這讓我覺得有點得意,我得意的時候喜歡一邊用力地吞雪糕,一邊用兩條腿狠狠地撞收銀臺,聽它發出咣咣的聲音。
就在這時狐狸出其不意地襲擊了我。
確切地說是我手裡的雪糕。
就在電視裡那個男人大吼大叫的時候,狐狸還在兩張桌子的距離外收拾著那裡的盤子,女人兩巴掌甩完後他突然就站在我面前了,低著頭舔掉我勺子裡一大塊雪糕,那會兒我正準備把它朝我嘴裡送。
吞完雪糕他嘬著嘴朝我笑,很有點得意的樣子,這讓我忍無可忍地朝他擺在我鼻子尖的爪子上咬了一口。誰知道這隻狐狸居然會回敬了我一口,這是我沒有料到的,那一口還是咬在我的嘴上,這更讓我沒想到。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嘴已經離開了,被他咬過的那塊地方有點疼,小小的疼。這讓一種更為激烈的情緒迅速代替了我的驚訝。我想反擊,可是好象做不到,因為不知道該從這隻狡猾動物的哪一部分下口。他離得我很近,就在我叉開得有點隨意的兩腿間站著,這反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可以清晰感覺得到他胯部的輪廓和溫度,還有某些部分可疑的堅硬。
那堅硬對應著我身體裡某種蠢蠢欲動的潮濕。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點過敏了,他不過就是那麼在我面前站著,鼻子尖留著雪糕的巧克力色,呼吸裡帶著點巧克力微苦的冷甜,他正越過我的肩膀仔細擦著我身下的收銀臺,而不是我腦子裡亂七八糟想像著的某些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狐狸那雙爪子(他稱之為手),正忙碌在我的面板上,而不是我身下的櫃檯,很細微卻又清晰的一種感覺,冰冷,微癢,還帶著某種詭異的力度。就像雪糕撐開你的喉嚨然後一路滑進你的內臟,然後撕開你,分解你,粉碎你……
興許還會吻你。
從上面壓過來,暴戾的吻,很深,很燙,就像某次在一節顛簸車廂的隔斷裡,那張神情模糊的臉,那種力度,那種溫度……
忽然狐狸胸口的襯衫在我嘴唇上劃了一下,回過神聞到他領口裡傳出的熟悉的香水味,一下子有種做賊心虛的緊張。狐狸對此卻一無所知,依舊抓著抹布一遍一遍擦著我身下這張櫃檯,用他那隻快樂的爪子,嘴裡還哼著那些只有他自己聽得懂的小調子,一點都不知道他剛剛被我用很短的速度在腦子裡憤怒地意淫了一次,一點都不知道。
手裡的雪糕化了,將近半桶,我感覺自己兩條腿軟得有點發抖,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突兀得讓我一抖。匆忙推開狐狸回頭看了一眼,我有點意外地看到林默從門外走了進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
女人很漂亮,牛奶一樣白的面板,精緻得像畫似的臉。
女人很軟,裙子很軟,頭髮很軟,隨著腳步擺動的腰也很軟。
而就在一星期前,我親眼見到她直挺挺靠在林默的副駕駛座上,沒有表情,沒有呼吸,像具沒有靈魂的塑膠模特。
&ldo;一杯牛奶,冰的,不放糖。&rdo;林默對我說,和往常一樣:&ldo;這是我太太,方潔。&rdo;然後他又道,將那柔軟的女人攬到我的面前。
把牛奶送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我覺得我兩隻手在微微發抖。我想我是嚇壞了,儘管這女人的樣子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事實上她一直在對我微笑,那種很溫柔很寧靜的微笑,安靜得體,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