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而已,流沙已悄無聲息的侵蝕。
漸行漸遠,流沙蜿蜒,猶如蛇舞,隨著絲絲風聲而動,恐嚇著萬物生靈。
馮逢風依然不敢強催駱駝趕路,走走停停。
今日的腳程比昨日更慢。
到了沙流湍急處,頭駝停下腳步,足足有一頓飯的時間。
頭駝不動,駝隊難行。
怎樣催打都沒用,依然只是徘徊。
馮逢風惱火,抽打駱駝的脖頸,氣說:“像你這般走走停停,幾時能出沙漠?”
主人生氣,頭駝終於壯起膽子,又慢行了幾十丈。
再停下,再抽打:“既然走了近路,就要放手一搏,咱們的命連在一起,要去大家一起去,你怕什麼?”
好像聽懂了她的豪言壯語,駝隊又行了百餘丈。
這段路,好像在歷經生死。
有烈日烤灼,馮逢風卻渾身冰冷。
白無常看到她的肩頭微顫。
她雖年幼,也算得上是女中豪傑了。
莫說她只有十三歲,就算是成名的武林豪客,也難免要被流沙嚇破了膽。
頭駝再次停下。
此處沙流更急,打著旋兒的四處遊走,好像地上的數萬張嘴,等著吞人。
再次催趕駝隊,馮逢風將趕駝的皮鞭抽得劈空做響,就算把頭駝打得傷痕累累,它也不肯再前行半步了。
白無常見勢不妙,抬手拿住馮逢風的手腕,勸說:“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唯安全為首。”
她掙脫手腕,回頭對他發起了脾氣:“那怎麼辦!像這樣趕路,恐怕一年也走不出沙漠了,我們的水資只有三天!”
她沒來由的對他吼,他只能放任她宣洩,以笑臉安慰。
喊出了心頭煩惱,她快哭了,咬著嘴唇,委屈的說:“我從來沒走過流沙暗湧,現在真的沒主意了。”
他嘆氣:“早知道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局面,還不如不和那冰人鬥氣呢。”
她揚手要打,又氣得扔掉皮鞭,斥他:“你說點有用的行嗎?”
“好,就和你說點有用的。”
難道他有主意?
馮逢風立即收起惱火,盼著他說。
“冰人雖然討厭,但確實有些手段,水資的事情,無須牽掛,他從這裡到長江水源盡頭打個來回,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他若是開心,連洗澡水都能給你打回來。”
能解決水資的困擾,性命擔憂就去了一半了。
馮逢風頓時心安,想想又得靠冰人挽回局面,又有些不服氣,撇嘴說:“我也不要他打洗澡水,既然他那麼大本事,就帶我們出沙漠吧。”
“其實,出沙漠這件事,倒也不難。”白無常輕輕一笑,領著馮逢風分析眼下局面:“你好好想想,咱們四人中,懼怕暗湧流沙的到底是誰?”
側頭一想,數給他聽:“你與冰人都會騰雲,我只能駕風,雖然飛不多遠,但不算凡胎,所以你們也能攜我騰雲,只有我家小姐是個凡胎,肉體沉重,不能攜帶。”
“你看,靜心一想,事情就有了由頭。”白無常贊她一句,又說:“除了你家小姐帶不得,就只剩下駱駝、馬匹帶不得了。不過,這些東西,只是身外之物,丟了也沒什麼打緊的,只要照顧好你家小姐,就萬事大吉。”
“說的輕巧,這些身之外物可是咱們的全部家當,如果真沒了,到了中原,討飯吃啊?”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人在,天也奈何不了。”
盡是些大道理,書裡看來的吧?
馮逢風不再與他鬥嘴,疑惑的問:“該怎麼照顧好我家小姐?”
慢慢解釋給她聽:“這個簡單,咱們三人都有點道行,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