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儘管李承乾沒有明說,但從他回宮時特意露面,囑咐禁軍統領常何仔細宮中防務一事就能看出:其實李承乾這次出宮,其主要目的,是為了替李寬就他先前架著東宮鑾駕李代桃僵,冒充自己擅自出宮一事作遮掩。 至於裴寂的那壇酒,不過是個意外。 或許……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李寬,很是懷疑裴寂這老兒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此事,等接到大哥突然拜訪的訊息,這老狐狸便抱著酒罈稍作試探,便察覺了大哥的來意,故而兩人才有了後面的交鋒。 不得不說,大哥做到這份上,是當真對得起“長兄如父的這個說法。 “你們兩個,還有小恪,最近都老實點兒,眼下朝中事務繁忙,父皇他的心情可不怎麼好。”在兄弟三人分開前,李承乾還猶自不忘提醒兩個弟弟,莫要在這個特殊的節點惹怒父皇,不然下場可能會很慘。 “放心吧大哥,我又不是個惹事的主兒?”李寬笑嘻嘻地摟過一旁臉色發苦的李泰:“對吧,小泰?” “哈……哈……”此時的李泰,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應付了兩聲後,李泰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家二哥,之後又再將目光望向扶額嘆息的大哥,他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叫替身文學,什麼叫“宛宛類卿”。 他是後知後覺,但這並不代表他無知無覺。 難怪大哥今日居然破天荒的說要帶自己出來遊玩,可出宮的時候,情形卻反了過來:成了自己帶他。 而他,一直藏在馬車裡不見人。 說到底,還是為了二哥啊? 我說怎麼出了宮後的大哥就想起“有要事找裴相商量",完事了還不忘“順帶”替二哥拿回那壇加了料的美酒。 在這之後,大哥又巴巴兒地帶著自己跑去柴府,說是拜訪兩位許久不見,但卻日日來皇宮進學的表弟,實則就是在等二哥回來…… 光這些也就算了,李泰興許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來。 可等到方才他們哥仨兒回宮的時候,大哥卻肯露面了,只是他在跟常何說話的時候,讓自己和他一道,把二哥擋得死死的…… “……”打小生活優渥,備受父母寵愛的李泰,在明白事情真相後,一下子就體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小泰?小泰?”耳旁再度響起二哥的聲音,李泰回頭有些哀怨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後便默默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就二哥這闖禍的本事,自己和大哥不照顧著他點兒,很難說他這個楚王能不能當到及冠。 李寬不知道,僅僅只是一會兒工夫,他就讓弟弟生出了“我雖為弟,當如兄父”的心思——翻譯過來就是:愚蠢的弟弟想當某豎子的爹。 “二哥,咱們回吧。”李泰看了一眼李承乾:“大哥估計一會兒還得跟夫子補上今日的課程,你我就不要浪費他的時間了。” “成,”李寬覺得弟弟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點點頭,伸手攬過李泰的肩膀就往甘露殿的方向走:“大哥,好好學,莫要讓夫子生氣,回頭跟老爹告你的黑狀!”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怎麼聽都覺得諷刺。”李承乾笑著朝李寬遠去的背影大聲喊道,換來的,不過是後者隨意的揮揮手,算是作別了。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 是夜,李寬躺在床上,開始思索怎麼將後續的計劃完美的實施。 起初他原本打算狠狠從五姓七望身上撈一筆就算了,也沒想著以起事的名義,換來他們的合作。 但是沒辦法,這些士族豪閥,就是心高氣傲,個個鼻孔朝天,不拿正眼看人,既然如此,自己只能臨時改變計劃,才能達到最初的目的:用不值錢的琉璃器,換來大量的糧食,用以拯救災民。 可是……怎麼把這份功勞,起碼在明面上,讓給大哥呢? 李寬望著頭頂的雕花,開始靜靜的思索。 該用什麼辦法呢? 思索著,思索著…… 不多時,響亮的呼嚕聲便在寢殿內響起…… 與此同時,另一處大殿裡,李二正焦躁地揉著眉心 ,對一旁剛哄完閨女睡覺歸來的長孫皇后道:“觀音婢,你說朕是不是真的不被上蒼看好?為何自打朕上位以來,整個大唐就好似被上蒼厭棄一般,連年天災不斷?此次的蝗災,說實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