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客套話很快從常鎮遠的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他唯一想到的是,又要見面了。
從緝毒支隊回到刑警支隊也就幾分鐘的事。進進出出數百次的門突然有點陌生,常鎮遠站在門口看著正在打電話的劉兆好一會兒才抬腳進門。
劉兆很快講完電話,看著他道:“你要請假?”
常鎮遠一怔,道:“廖秘書說了?”
劉兆道:“以後這種事你可以自己跟我說。”
常鎮遠道:“我原本打算拿你當擋箭牌的。”
這次輪到劉兆愣了下,“我已經同意了。”
“開後門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你應該事先和我打一聲招呼。”劉兆道,“一會兒去填份表格交上來。”
常鎮遠道:“隊裡很忙?”
“還行。”劉兆回答得有些謹慎,“大頭說你在緝毒支隊很空,所以調你回來幫忙。你先去魯家村和和尚會合吧。他在那裡盯侯元琨的外甥。”
常鎮遠道:“不給我一點時間看資料?”
劉兆道:“具體情況讓和尚告訴你。”
這擺明是想要給他們機會和解。
常鎮遠心裡冷笑一聲,拿出鑰匙就往樓下走。
魯家村近十幾年,經濟增長很快,村長當選優秀村幹部,幾度登報表揚,是本市的明星村。
但稍微有點門道的人都知道魯家村之所以能夠在那麼多村裡脫穎而出,既不是村長領導有功,也不是村子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是因為村裡出了個金鳳凰——侯元琨的妻子魯明霞。
當年侯元琨落魄的時候,他妻子不但砸鍋賣鐵養他,而且自己出去打工賺錢,傳聞還幹過些不為人道的事,上位後的侯元琨就為這事掀起過一場不小的暴風雨。總之,當年要是沒有她的支援,就不會今天的侯元琨。侯元琨發達以後雖然有過其他女人,但對老婆從來呵護有加。有人曾慫恿他換個更年輕漂亮的老婆,屍體到現在還沒找到。所以,侯元琨如果有軟肋,那其中一條絕對是他的老婆。
來魯家村的路上常鎮遠和凌博今已經對好路線約好地點。車駛在侯元琨命名的發達路上,路很平坦,倒是比城裡年年在修的路要平坦些。路上看不到人,最多路邊房子裡晃動著幾個人影。
他見前面出現凌博今說的灰牆紅字,放緩速度,將車開進路邊凹進去的飯店門前空地上停下。
凌博今正一腳踩著長凳坐在飯店邊上,呼哧呼哧地吃著面,看到他下車,立刻打招呼道:“嘿,牛哥,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屋裡靜悄悄的,凌博今的房門敞開著,書桌、床、椅子都收拾得整整齊齊,但床上的被子床單、書桌上疊起來的小說都不見了。
果然走了。
常鎮遠反手關上門,第一反應是鬆了口氣。
對趙拓棠釋懷,是因為那個人死了。對於無害的死人,他當然可以輕輕鬆鬆地邊釣魚邊想他的諸般好處。可是凌博今沒死,他還活蹦亂跳著,即使理智認為這個人不是不能原諒的,可記憶總是會將徐謖承射殺自己的那一幕不斷翻出來。而且,這個凌博今比徐謖承更能牽動他不該有的情緒。
昨天一時的衝動的確讓他獲得短暫的快感,但快感過後是懊悔。
這樣的報復太幼稚。
如果凌博今真的點頭,他該如何重新擺正兩個人的關係?他無法回到告別前那個一無所知的莊崢,也無法回到重生時那個復仇心切的常鎮遠。他正處於一個努力摸索、重新認識自己的矛盾階段。
無論是徐謖承還是凌博今都不該在這個矛盾的階段出現。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常鎮遠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慢慢地關上門。
睡覺關手機這個習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