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行啊,劉大現在是革委會主任,對咱們大隊多有關照,咱們不能不問,只是這咋通知?愁人!” 馮曉東眼睛眨了眨,“這一般人是出不了門,要說能出門去公社的,除非……” 馮曉東沒敢說完,他怕程咬銀翻臉。 程咬銀也明白,除了自家侄子侄女,沒人能出去。 “這可不是容易乾的差事,有啥好處?”程咬銀張嘴就給侄子侄女討好處。 “哎!哥嘞,你咋糊塗了?曉曉和牛牛過了年就去公社廢品收購站上班,那可是革委會的地盤,劉大承了曉曉和牛牛的人情,有了革委會的關照,做啥事不是更順當?” 馮曉東一番話說的程坤都點頭,程咬銀心裡琢磨,也是,有劉大照應,曉曉和牛牛在公社肯定更順當。 “行,俺過去看看,那倆孩子幹啥了。” 程咬銀拿起靠在門口的白蠟杆,拄著木棍往西走。 大路上好走,民兵連清出了一米半寬的路,走到小石頭家門口,路沒了。 眼前茫茫白雪,程咬銀踏著騎褲襠雪,一步一步往前趟。 眼看著到山路口不過百十米,程咬銀走了半個小時,滿頭大汗。 ……………………………… 山坡上,牛牛和大黃灰姑娘,一人一狗一狼,正排著隊在滑梯口。 木盆一個接一個,呼嘯著從上而下俯衝,哈哈的兒童笑聲,汪汪的狗叫和灰姑娘高興的狼嚎聲,一片熱鬧。 童曉曉站在滑梯口,專門給牛牛和大黃灰姑娘推木盆。 牛牛一個木盆,大黃和媳婦一個木盆,兩個木盆一前一後滑下來,一路尖叫鬼嚎,牛牛再一手提一個木盆,返回滑梯上繼續。 程咬銀一到山邊上就聽見了,牛牛清脆的哈哈大笑,還有大黃還有狼嚎…… 程咬銀有點腿發軟,灰姑娘在上頭。 想想有正事兒,硬著頭皮也得上。 “牛牛……曉曉……大黃……” “牛牛……曉曉……大黃……” “牛牛……曉曉……大黃……” 程咬銀喊第一聲,童曉曉就聽見了,“牛牛,大伯來了,不知道啥事,咱們去看看。” 牛牛答應著,縱身提氣,踩著積雪俯衝而下。 童曉曉跟在後邊,眨眼來到山下。 一狼一狗旋風一樣,在後邊猛跑。 程咬銀愣愣的看著,倆孩子一陣風似的,停在眼前的積雪上,“牛牛,曉曉,你倆咋能站在積雪上,不往下陷的?” “嘻嘻,大伯,牛牛可以,姐姐可以,虎妞也可以啊,你不可以……啦啦啦啦……” 牛牛搖頭晃腦袋,在積雪表層留下淺淺一串小腳丫,把追上來的大黃和灰姑娘踩進雪裡面。 童曉曉落在地上,立刻被雪圍住,“大伯,你這時候來,有什麼事?” “有事,革委會劉主任的爹昨夜裡死了,這會大雪封山,電話也打不出去,沒法傳信,想辛苦你跑一趟公社,給劉主任遞個信。” “牛牛去!牛牛跑的快!”聽著可以出去玩,牛牛很積極。對,牛牛就是把這當成玩。 童曉曉也點點頭,去就去吧,順便到公社溜達溜達,雪大也妨礙不了溜達。 再去郵局看看,有沒有信包裹啥的,再去給牛牛剪個頭髮,去供銷社和國營飯店買點好吃的。 程咬銀一看,倆孩子答應了,“革委會大院裡,頭一家小院子,就是劉主任家,在國營飯店往南有百十米,好找的很。” 童曉曉默默唸了一遍,國營飯店南一百米,“記住了,大伯,我和牛牛馬上就去,你回去吧,這積雪太厚,你可慢著些。” 程咬銀擺擺手,轉身一步一步往下挪。 童曉曉和牛牛轉身飛快回到家,給岳雲南交代一聲,囑咐大黃灰姑娘看家,背上揹簍出發了。 幾天大雪,整個振興大隊一片銀裝素裹。往公社去的路上,鋪著厚厚的積雪,還好有路邊的樹木指引方向。 姐弟倆好像兩隻低空掠過的燕子,在極速狂飆,你追我趕,直奔公社而去。 不到半個小時,姐弟倆來到了國營飯店門口,時間還早,童曉曉帶著牛牛繼續往前走。 公路上鋪著厚厚的雪,三三兩兩的行人,艱難的行進。 牛牛個子小,跟在童曉曉身後,沒走幾步,衣裳就被雪沾滿了。 牛牛搖搖姐姐的手,想快點過去,童曉曉看著公路兩邊的店鋪,慢騰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