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唬我,當我不知道?凍瘡不能用熱水洗,就得用雪搓,搓熱乎了,就好了。” 章玉瑤說著,拿了個洗腳盆,出來舀了一盆雪,放在劉英豪跟前, “用雪搓,搓熱乎就好了。” “不能搓,用同體溫的溫水泡可以,絕對不能用雪搓,輕度凍傷用雪搓可以,你這都沒有知覺了,搓壞了得截肢。” 程出雲阻止道,“你這凍傷嚴重,得去衛生室,你去不去?去的話,我們送你過去。” 劉英豪聽著程出雲一說得截肢,哆嗦了一下,看看章玉瑤不為所動的樣子,心裡難過,轉頭看向程出雲,“麻煩你們,送我去衛生室吧。” 程出雲嘆口氣,俯身背起劉英豪,轉身往衛生室走去。 “你這是凍的?你咋能凍成這樣?為啥光著一隻腳在外邊?”馮曉春扶著劉英豪,好奇的問。 “我……我……”劉英豪諾諾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不是兩口子吵架了?俺和媳婦吵架,也經常被趕出屋,不過這是大冬天啊,俺媳婦都把俺趕西屋去。 你媳婦也太狠了,這麼冷的天,你還光著一隻腳,一會就凍壞了,你這是凍了多長時間?” 馮曉春問的都在點子上,劉英豪不好回答啊。 “是吵架了,就凍了一會。” “扯淡,你這腳丫子都沒知覺了,不可能是凍一會,最少得一兩個小時。” 馮曉春有經驗,笑容賤兮兮的又問, “是不是你想那啥,被你媳婦趕出來的?” 劉英豪扭頭看向馮曉春,眼睛裡有驚詫。 “果然果然,俺猜對了,嘿嘿,那你凍幾個小時了?你媳婦也太狠了,不答應就不答應,還趕出屋,這麼冷的天,天亮那會最冷,你媳婦不怕凍死你?” 馮曉春對這幾對新婚新人,知道的不多。 程出雲是見過知青們出雙入對的。 好好兒談的物件,結婚時都換人了,還每對新人都換物件,太詭異了,程出雲多少能猜出點問題。 “別瞎扯,人家新婚小兩口,甜甜蜜蜜吵個架,正常的很, 估計那章知青不知道咱這邊天冷起來,耳朵鼻子都能凍掉,這純粹是誤會,要知道凍那麼厲害,一準心疼喊屋裡去了。” 程出雲說的挺好,劉英豪也希望是那樣,可惜他心裡明白的,他就是真凍死了,章玉瑤不僅不會心疼,估計還很高興。 這婚結的,到底值不值?劉英豪第一次迷茫了。 那天晚上的事,其實不能全怪劉喜的酒。 劉英豪好酒,第一口下去,就喝出來味不對了,紅葡萄酒摻了白酒,度數還不低,這劉喜想幹啥? 他只是趁亂摸魚,摸了自己中意又不敢想的那一條,現在這樣,劉英豪說不出是對是錯。 結婚了,娶了中意的,卻實實在在是個冤家。 如果自己的腳真凍壞到截肢的地步,劉英豪不敢想。 送到衛生室,藍大夫一檢查,臉拉了下來,“大清早能凍成這樣,你在外邊過夜了?沒進屋?” “哎呦!藍大夫,你神機妙算,猜的太對了,劉知青就是在門口窩著沒進屋,俺們去巡查,劉知青在門口,快凍死了,他媳婦不讓進門,俺說他凍傷嚴重,他媳婦還非讓用雪搓。” 馮曉春吧唧吧唧嘴不停, “要不是俺程哥說嚴重了得截肢,劉知青還不願意來呢。” 藍大夫黑著臉,“誰說用雪搓?怕他好的快?給你們說過多少回了,輕度凍傷,紅腫,發脹和發硬的,可以用雪搓, 他這不僅腫,都發青沒有知覺了,得用38~42℃溫水泡,啥時候發紅了,再用棉墊保溫包紮。 你們如果在野外遇到這種情況,沒有溫水泡,就把凍傷的雙手放在胳肢窩裡暖,凍傷的腳丫子揣懷裡暖,用毛皮棉襖裹起來,最快速度送衛生室來, 嚴禁用火烤、雪擦、冷水浴、活動和捶打受凍部位,記住嗎?” “記住了記住了,你上次教俺們,就記住了,這不發現情況不對,就趕緊送劉知青過來了嗎。” 藍大夫擺擺手,“留兩個回頭送他走,其他的都滾蛋。” 程出雲留了兩個人,乖乖地帶著馮曉春他們滾蛋了。 一路往北,走了百十米,就聽見前方傳來斷斷續續的哭嚎聲。 “是老劉家?出事了,趕緊過去看看。” “他家能有啥事,革委會主任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