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憶苦飯’,該吃餃子了,酸菜豬肉餃子。”小石頭仰著頭,呵呵笑著。 牛牛高高興興的跟著蹭了一頓噴香的白麵餃子,然後笑眯眯的回了程陽家。 岳雲南已經吃了憶苦飯回來了,說起在韓小三家吃的憶苦飯,岳雲南讚不絕口: “味道還真不錯,別有風味,就是把秋天晾的乾白菜和苞米麵一起蒸成窩窩頭,還放了油,鹽和蔥花,比我們吃的大餅子好吃。” 等程陽把酸菜大骨頭燉好,程咬銀也從大隊部回來了,一進門,就氣得罵罵咧咧, “劉喜那個不要臉的,上週大力家吃個憶苦飯,人家一家人吃的飯,他一個人幹了三大碗,下去一小半,竟然還要吃,真個不要臉不要皮。” “周大力家做的什麼飯這麼好吃?”童曉曉好奇的問。 “要說多好吃,也談不上,劉喜那個人,就是為了節約自己家的糧食,突出自己覺悟高, 周大力家煮的菜糊糊,高粱碎米、粗苞米麵加上白菜葉,放了點油和鹽,人家一大家的飯,他可真不客氣,幹了一小半,氣得周大力把他扔出來。” “吃點是個意思,還當真吃啊?” “就是,真是個無賴。” “吃了‘憶苦飯,該過年了,牛牛,走,把燈籠點上去。”程咬銀喊著牛牛,在院子裡點燈籠。 紅燈籠裡面的簡化煤油燈點起來,照著周圍一片紅通通的,分外喜慶。 程咬銀看著一幅幅春聯,讚不絕口,“曉曉這春聯寫的不錯,覺悟很高,字也好看,年味都貼出來了。” 童曉曉噗嗤一笑,“大伯,你這話和程陽哥說的一樣。” “吃飯了!”竇燕雲推開堂屋門,喊了一聲。 “走咯,吃年夜飯去了!” 堂屋裡新貼的領導年畫像,年畫下邊是飯桌,桌上一盆熱騰騰的酸菜大骨頭,一盤滷肉。 “革命小酒來一杯,天長地久年年有。”程咬銀拿起酒瓶子,先給自己來了一杯。 程陽接過來,又給岳雲南和自己滿上,“去舊年,迎新年,乘風破浪,奮勇前進,完成革命任務,幹。” “除舊歲,賀新春,革命任務必須努力幹。” 竇燕雲也端起杯子,“祝大家能在新一年的革命裡取得新的成績!” 童曉曉和牛牛對視一眼,笑嘻嘻悶頭開吃,聽著大喇叭裡播放革命芭蕾舞劇《白毛女》的插曲,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的歌聲,瞬間把人帶到了萬惡的舊社會。 “憶苦思甜,大隊長選的這個革命歌曲很不錯,很應景。” 吃完年夜飯,開始包餃子,童曉曉弄餡子,竇燕雲和面,程陽和岳雲南幫著包餃子。 牛牛吃糖果,負責擺餃子數數,程咬銀磕著瓜子喝茶水,屋裡很快充滿了氤氳的熱氣和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正嘮著嗑,程咬銀忽然乾咳起來,瓜子兒皮卡住了嗓子,咳了半天也沒有咳出來。 岳雲南:“吃幾口大餅子。” 童曉曉:“平時吃苞米麵大餅子,可是過年了,誰家還貼啊?” 程咬銀想了下,開啟櫃廚翻起來,在籃子裡找到了半塊大餅子。 程陽愣了愣,“還真有?這肯定是年前剩的,沒捨得扔。” 程咬銀三口兩口吃下大餅子,笑了笑嘆口氣道:“大年三十,卻必須要吃平常天天吃的大餅子,看來我就是吃大餅子的命呀。” 吃過年夜飯,開始守夜。 童曉曉從來不知道過年還有不能睡覺的規矩,記得前世家裡過年,貼對聯吃團圓飯看晚會困了就睡,從來沒有守過夜。 程陽從雜物間拿了一個火盆出來,放在東屋裡,火炕,火牆,火盆,屋裡燒的暖暖的。 火盆平時捨不得燒,過年了,弄一堆結了冰疙瘩的玉米芯,冰進火盆,潮氣滿屋。 大家嘮著嗑,在火盆子的一圈圈鐵蓋上燒玉米和紅薯,香味跑出來,手指頭挨上去就被燙,能聽見自己的面板很輕的刺啦一聲。 岳雲南和程陽在炕上下象棋。 童曉曉覺得三十夜上特別漫長,冬天天短,大概4點多就吃完餃子,所以長夜漫漫。 火盆快滅了,牛牛東倒西歪實在困的不行,鑽進被窩裡就睡著了。 童曉曉和竇燕雲熬不住,也去虎妞那屋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程咬銀在煮餃子。 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