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曉現在已經知道,這是個搞運動的革命年代,抬頭看看牛牛,“牛牛,你知道振興大隊最窮的是誰嗎?” “趙大鍋!”牛牛頭都不抬,毫不猶豫的說。 “為啥?” “他一直都是貧農代表啊,大伯以前說過,他年年拖後腿吃救濟,大隊就他一家吃不上飯,人家吃餅他喝粥,人家喝粥他吃草,人家吃草他吃土,連二猴子家都不如。”牛牛說的一本正經。 童曉曉雖然來了幾個月,還真不知道大隊上有這一號人。 初二上午十點,一大隊部曬場上,剛出爐的三個貧農代表正在臺上做憶苦思甜。 除了石頭爺爺,韓老爹,還有一個三十六七歲的黑瘦漢子,就是牛牛說的趙大鍋。 石頭爺爺的憶苦剛結束,路口來了一輛拖拉機,革委會來檢查工作,另送了一男兩女,三個知青過來。 程咬銀把人請進大隊部,革委會牛副主任指著送來的三個知青,“王偉,雷燕,石向東,三位知青,程支書,咱公社你這是拔尖的,別的大隊條件不允許,知青去了也不好安排,就都送你這了。” 程咬銀還沒說話,大辮子的女知青皺起了眉頭,“這裡是最艱苦的地方嗎?” 牛副主任看了看大辮子,“不是,這是公社先進生產大隊,要好多了。” 大辮子一聽,臉色一沉,嚴肅的說,“我們是到最艱苦的地方插隊落戶,怎麼能在先進大隊住呢?請把我分到最艱苦的地方去。” 牛副主任臉色不好看了,大辮子明顯比他這個革委會副主任覺悟高啊,“那就送你們去山溪大隊。” 另外兩個知青,王偉和雷燕,暗暗著急,他們可不想去最艱苦的地方,振興大隊就很好。 程咬銀笑了笑,“俺們大隊憶苦思甜大會等會就結束了,回頭俺讓人把他們送過去,牛副主任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牛副主任點點頭,臉色好看了些。 大辮子女知青道,“我們來勞動學習的,不能浪費時間,我們去參加憶苦思甜大會吧。” 程咬銀嘿嘿笑著,搓著手,和牛副主任一起,把三個知青帶到曬場。 臺子上,韓老爹站到一邊,該趙大鍋開始做憶苦報告了。 “忘記過去就是背叛。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 生產大隊裡開大會訴苦把冤伸,俺與舊社會苦大仇深。 俺小時候和俺哥哥俺爹,在靠近鄰村的一塊自家菜地裡種洋柿子。洋柿子長成的一天夜裡,鄰村一個地主摸黑去偷。 俺爹俺哥哥得知訊息後,立即跑去捉賊。不料,那鄰村的地主十分歹毒,逃跑的時候,隨手抓起一塊石頭,正好砸中俺哥哥的右眼,害得俺哥一隻眼睛疼了半個月最後還瞎了! 有一年夏天,俺娘病了,特別想吃雞。可是,雞在那時候是稀罕物,本地方圓十幾公里內只有地主周扒皮家養了雞。 俺是個孝子,心疼俺娘,找了一個深夜,翻進周扒皮家的高牆大院,準備偷雞給俺娘吃。 不料,俺剛進院子,還沒摸到雞窩,就被周扒皮的看家狗發現了,那狗發瘋一樣狂叫,周扒皮提著一把鬼子軍刀就追了出來。 俺正準備翻牆逃走,周扒皮把軍刀投了過來,插在了俺的小腿上,差點要了俺的命! 從那以後俺的腿就瘸了,俺幹不了重活,因為貧窮,今年三十多歲了,還娶不上媳婦,俺吃夠了舊社會的苦,俺和舊社會苦大仇深。” 趙大鍋說完,瘸著一條腿站在臺上,臺下的社員和知青,一個個肺都氣炸了,怒火中燒,充滿了對地主階級的痛恨之情。 大辮子女知青氣憤不已,轉頭問程咬銀:“象這樣苦大仇深的貧下中農怎麼會因為窮而沒有人要呢?” 程咬銀:“他爹孃都不在了,家裡有一個瞎哥哥,他自己腿腳不方便,日子窮苦,吃不上飯,所以說不上媳婦。” 程咬銀說完,大辮子女知青思考片刻猛地站了出來,大步走到臺子上, “貧下中農同志們,社會主義是個光明、偉大的社會,是我們貧下中農自己當家作主的社會。 可剛才,我聽說這位最窮的貧下中農30多了還沒媳婦,這是個當主人的樣子嗎? 這樣典型的貧下中農代表怎麼沒人嫁呢?我現在鄭重宣佈,我要嫁給這位貧下中農代表。”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