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不給我找一個嫂夫人,總讓妹妹我操心,果真跟大哥說的一樣,長不大。”蕭芙走在謝士昭的旁邊,料定四哥打不到她,就又笑嘻嘻地和他開“找嫂子”的玩笑。
“還說我,我看你是幾個月不捱揍啊,渾身都不自在,是不是……”白衣少年說道,然後,假意示威地舉起了拳頭。 “再不住口,我就要不君子了。”他敏捷地一抽身,閃身到了蕭芙的身後,抱住了她揚言要打。
蕭芙尖叫了一聲,抽身出來,嚇得跑向前去,先大哥和四哥一步跑到了山上。白歸旗看她小兔子似的躥了上去,放下拳頭,笑了笑,他才捨不得打她呢!
謝士昭和白歸旗看著蕭芙,又彼此看了看,不覺會心地笑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談最近白歸旗不在時山上的事情。
“……老六也是才從莫兒鎮和羊鎮回來,剛才還說累呢,你看,一見你回來了,就又鬧起來了。”謝士昭對白歸旗說著,笑著,也走到了正廳。
“那莫兒鎮和羊鎮的難民怎樣?沒有因飢貧滋事的吧?”白歸旗低著頭,一臉憂慮地問道。
“滋事?”謝士昭想著以前官員南巡,對難民也用了這個詞,他看了一眼白歸旗,什麼時候這麼官腔了?
“沒有,現在就看天候,今年要是不旱不澇,年春的穀子一種下去,也就差不多能過活了。”謝士昭看了看天,似乎企望著老天。
“那就好。”白歸旗舒展了眉頭。
是夜,山寨又為四當家——白歸旗的歸來洗塵。
酒席散盡,白歸旗踱步到自己的臥房凝望月色,月光如水。他又想起了蕭芙,今天的俏皮樣子,不,是每天的俏皮的樣子,不覺笑著。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庭院中竄入了旁邊的林子裡,白歸旗踱至窗前一望,什麼都沒有。心中自想:怪了,明明有人啊,難道看錯了?
各地的道、府臺重整了官制,前明降官均任舊職,也有不願再為官的辭官回家了。朝廷沿襲舊制,重開科舉取士,許多漢人和滿人子弟都應試擢官。
這天,九風山寨得到訊息說是新任道臺大人將來撫部安民,謝士昭召集著山上山下大小的當家主事百來餘人商議此事。
“咱們這裡自從先前的馬大人辭官後,就一直沒有人管理。如今新派來的官員,或是滿人或是漢人,定會來山寨算賬。”此言一出,上下譁然,頓時嗡嗡議論。
九風現在很少與官家“往來”了。以前,卻是一直打劫各地上貢給前明一些自立為政的傀儡小王朝的錢糧,清軍進城在此地徵餉的錢糧也多被各個山寨打劫過。前幾個月,蕭芙還和二當家的、三當家的出去劫回了一批滇南要進貢的玉器,香木。這回,這筆賬,新來的道臺大人,可能是要算一算了。
蕭芙卻滿不在乎,聽後就發表自己的論詞: “我們又不是中飽私囊,滿人入關建了朝廷,要是真為民著想,咱們劫的這些東西是要救濟災民的,他就不應該追究。”蕭芙看著大家都望著她,希望她再說些什麼,喝了一口茶後又道: “再者,朝廷就應該先救濟災民,他倒是先徵糧餉。老百姓肚子尚未填飽,這事應該先緩一緩吧。”蕭芙放下茶,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一抬頭,看見四哥白歸旗正看著她,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便就正襟危坐,聽著其他各門戶當家的說話,這一動作反而讓白歸旗更覺得她可愛。
“六姑娘說的句句在理啊,咱以前是草寇不假,那是朝廷逼的。如今,又起了個大清國,咱們經營正道買賣,不幹那打家劫舍的事了,他要是再和咱過不去,這可就……”
其他的當家主事也連連說著,不住地點頭示同。
白歸旗凝著眉頭道: “是啊,滿族當政,根基也日漸穩固,現在絕對不該和他們硬碰。”
謝士昭看了看大家,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