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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雙眼睛,他幾乎忘了,這世上還有種東西叫真情。捫心自問,他想把她拉到身邊,可有不忍心讓她離自己太近,他不捨得讓她為了自己哭,現在不捨得,以後恐怕更捨不得。梁誠想著,矛盾著,陷落著,掙扎著,絲毫未覺積得漸長的菸灰無聲的掉落了。

之後的日子,他仍然不跟莊嚴一起吃飯,她去食堂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在大庭廣眾下彼此對坐著多少都有些食不知味。同樣急速減少的是莊嚴在工作中出錯的次數,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宣進辦公室面聖了。兩個人還是會在週五的早上微笑著問好,還是會在茶水間或樓道里碰見的時候閒聊兩句。

表面上風平浪靜,內心裡波瀾壯闊。

心照不宣。

(十)扁豆燜面

時間進入三月份,假期裡,莊嚴很懶散,睡了個懶覺,起床已經十點多了。洗漱以後溜達到廚房,記得家裡還有包亞超買來的掛麵,一直捨不得吃,留著留著,果然找不到了。她把胳膊橫在腦門上,哼哼一聲靠在了牆上。週日,一般超市不開門。家裡沒屯糧了!

“你怎老不去吃中午飯啊?”

“沒大學食堂好吃,還貴。”

“還挺挑,要不瘦得跟麻桿似的呢。”

“主任,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麼。但凡不餓死我真不吃西餐,寧可回家下麵條。”

“等我哪天心情好,給你做頓中餐吧。”

“真的假的?”

“我也就是一說。”

莊嚴坐著發愣,腦袋裡反反覆覆都是這幾句話。下午兩點了,餓得目光渙散,打個電話吧,一個電話總不至於萬劫不復吧?莊嚴看著窗外,太陽從灰濛濛的雲裡探出頭來,她撓撓下巴,笑了。

電話很快通了,這是莊嚴第一次撥梁誠的手機。

那頭的聲音慵懶沙啞:“梁誠……”,永遠不變的兒話音,讓人分不清楚是梁誠兒,還是梁晨兒。面試那天,她就沒聽清楚。

“主任。”

“有事兒嗎?”她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低緩,柔和。

莊嚴一時語塞,“……”

“……”

“主任……餓了,想起您來了。”她皺著眉,憋著氣,等著回應。

“嗯?”不懂是正常的。

“我以為家裡還有面條,結果沒找著,我想……”莊嚴解釋著。

梁誠懂了,“節假日都不讓我休?咱忍了吧,當節能減排了。”

“我真挺餓的,餓一上午了。”主任,藉著環保的名義不作為?

“要不,唱會兒歌頂頂行嗎?”

“頂不住了。”莊嚴抿著嘴唇等著。

“莊嚴……故意接近我?”

她沒說話,被識破了,那就預設吧。

梁誠說:“你危險了。”可他還是把門牌號告訴了她。他心裡也慌,自己也不安全,這句話應該兩個人拿來共勉的。

莊嚴長出一口氣,她對梁誠曖昧地撒完了這個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機掉在床墊子上,砸出一個柔軟的痕跡。

梁誠站在門裡,跟他平時穿西裝的樣子判若兩人,一件簡簡單單的V領針織衫,襯得他肩寬腰細。游泳的男人身材都這麼騷包?

“主任,給您添麻煩了。”莊嚴說著進了屋。傢俱是正常三十三歲男人的品味,只有必須品,沒有裝飾品,主題兩個字——簡單。

梁誠泡了杯袋裝綠茶,檸檬味的,遞到莊嚴手裡,問:“你是放一塊糖吧?”

“嗯。謝謝主任。”她端著杯子,笑笑,低下頭輕輕吹著杯裡的液體,嫋嫋的水汽地繞著她微紅的臉。

“吃什麼呀?”

“我不挑,有肉就行。”

“你說你挺秀氣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