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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梁誠搖頭,很果斷,“我回去補覺去了,明兒還上班呢。趕緊上去吧。你也不說穿上大衣再下來,你瞅瑤瑤多知冷知熱的。瑤瑤,走了啊。”

孫自瑤看著這兩個人,竟發現梁誠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關心和疼愛,比起上次在展會又大有不同,差別在哪兒說不清楚,好像只是收起了嬉笑調侃,收起了漫不經心。他跟莊嚴只說了幾句話,也沒特別的含情脈脈,可孫自瑤就是覺得,冷硬男人的暖意融融就像冬日寒夜裡拂面的春風,吹著吹著,千年寒冰也會化的。這站在一處的兩個人分明就是在戀愛,一件雨衣弄得跟定情信物似的,連周圍的氣場都染上了淡粉紅色。

自己真不該跟下來!

莊嚴開始盼著下一個禮拜五了,坐在電腦前,那些Excel命令和密密麻麻的數字真是些美好的符號。她可以往他的辦公室張望,透過玻璃門和玻璃牆,梁誠就好像置身在水族箱裡的觀賞魚,她在遠處帶著笑欣賞。她總想找出幾個刁鑽到Tobias無法解答的問題,好直接去敲那扇門,可是老也找不到,也許,下個禮拜就會有了。

每次梁誠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她就直勾勾盯著電腦螢幕,避免對上他的眼睛,儘管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往她這張桌子上瞟過。當她回頭再看的時候,梁誠已經變成一個背影,消失在樓道里了。有時候看著他打電話,根本聽不到說什麼,可他笑了自己就一起高興。有時候同事在談話中會提起他,聽到別人嘴裡說出來“梁誠”兩個字,也是一種隱隱的興奮。她清楚地知道梁誠什麼時候會去抽菸,他的習慣是煙一直在嘴裡叼著,直到彈菸灰的時候才用手指夾住。她知道他在食堂愛買什麼飯,他從來不吃甜點和糖果。

孫自瑤看著莊嚴,回想起游泳池裡的三個月,梁誠的便宜似乎真就只是佔在嘴上,他的確什麼也沒做,連拒絕自己的理由都冠冕堂皇,她想著,久久無法回神。今天,這是,流氓轉性,浪子回頭?!還是,人心難測?

“瑤瑤,怎麼了?”莊嚴叫她。

“嗯?琢磨小光呢。莊嚴,要不換個靠譜兒的喜歡,要不你就讓他知道你沒他不行,主動點兒,得爭取,聽見了嗎?”

莊嚴兩頰的粉紅還沒退盡,似有若無的笑僵在臉上,瑤瑤的話似乎不該只照著字面的意思理解。“瑤瑤,得他覺得沒我不行才管用呢,是吧?”有自知之明是個好品質,否則心靈容易受傷害。莊嚴靠在窗邊,看窗臺上那幾棵綠色植物,伸出手指,緩緩揉捏龜背竹綠色葉片的邊緣。

“你知道小光為什麼光頭嗎?”瑤瑤突然冒出一句。

“嗯?不知道。”她還是對著那幾盆花,手上的動作卻停了。

“有機會問問他。”

“嗯。”

她還是太純情了,就算有過血淋淋的初戀依然純情不改,只想到人心沒想到現實。現實豈容人YY?!

還沒到家,梁誠就收了個簡訊,莊嚴發的,只有一個詞“Danke!”(謝謝!)。他點了根菸,叼在嘴裡,很滿足,滿足到自己都詫異。

有一次,梁誠半開玩笑地抱怨,莊嚴,除了你我都找不著人聊天了。

莊嚴笑著說,您這樣的,下到不會走,上到九十九,跟誰都能聊。

梁誠說,可我跟你說話不累。

她又笑。

那天,他發現,莊嚴真正想笑的時候,眼睛是稍稍眯起來的,外眼角有一點點向上翹,眉毛會微微往中間縱,挺好看的。她剛才就是那麼笑的,唇角甚至有那麼一絲嫵媚。可笑歸笑,她眼睛裡卻是水霧迷濛,還使勁眨了眨,不然,恐怕會有水滴掉下來。梁誠想著莊嚴眼睛裡浮起的水光霧氣,居然有種不能言說的快感,如復仇般的。那雙眼睛裡沒有雜質,沒有懷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有感激,甚至還有崇拜,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