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好了一門親事,就在下個月末,我不能害了人家!”他要守住,守住自己!不管說多少謊話,他都要守住自己啊!他真的不能和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啊!
“百事孝為先,你說得也有理,那我們就成親之後由我和你爹孃說明緣由,我想他們老人家一定會明白我們的情深意切的!還有你那未過門的娘子,不就是婚約嘛!所謂約,就是還沒有成,我幫你退了便是!”顏煙用力地拍了拍凌藏的肩膀,手雖小,力道卻不小,拍得他直左晃右晃。
“不行!”這女人,開什麼玩笑!誰和她情深意切了!他現在真的是欲哭無淚啊,本就不善言辭的他,真不知還能編出什麼謊話了。
“有什麼不行的!和老孃一起過日子,你就有那麼委屈!?老孃還沒嫌棄你這乾巴巴的瘦猴子,你倒先嫌棄起老孃來了!?”顏煙伸出白皙的巴掌在凌藏臉上輕輕拍了拍,那模樣,活脫脫就像是紈絝子弟在調戲良家民女。
乾巴巴的瘦猴子!?居然說他是乾巴巴的瘦猴子!?他哪兒幹,哪兒瘦了!?他這可是多少人豔羨都豔羨不來的結實健肌,連當今聖上都曾親口誇讚過,這女人,居然說他乾巴巴還不止!還說他這個不知迷倒多少女子的英俊的武狀元是瘦猴子!
他剛想還口,可還未等他說什麼,只見顏煙把他一推,對兩旁的幫眾道:“給姑爺換間好些的房,解了綁,都好生伺候著!明兒晚,就是大當家我的大婚日子!”
這,就連稱呼都自行給換了。
排山倒海而來的歡呼雀躍聲,凌藏頓時覺得,他這武狀元當得當真窩囊,如今還成了只能躺在砧板上等待刀俎的魚肉。
四、
素月如鉤掛夜幕,深夜,萬籟俱寂,寸山之上,靜謐十分,然有一個人的心,與這靜夜,格格不入。
這是一間裝飾古樸又不失氣韻的房間,凌藏坐在床沿上,並未掌燈,兀自閉目沉思,驀地在黑暗中睜眼,悄悄走到門邊,猛地開啟門,迅速將守衛房門左右的兩人擊暈,踏著月光,疾奔山下。
他已在房內豎耳聆聽一夜,除卻守門的兩人,四周並未再有其他人,他已無暇去思考為何守衛之人會有所減少,他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還有一間屋子,亮著柔柔的光火,透過紙糊的窗戶,投照在冷冷的月色之上,為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世間的溫然。
顏煙對著泛黃的銅鏡自照,輕輕梳理她墨黑的長髮,腦子裡又想起自小便伴她長大的一句話。
其夫,必為鷹之子,嫁之,方可救。
自小,她的體內就蘊藏著一種奇怪的病,令她碰不得絲毫冷水,若碰上,哪怕一點一滴,都能令她昏睡,昏睡時長,短則十日,長則半年,這樣的病,會讓她活不過二十歲。
為了醫治她的這種怪病,她的爹爹尋便天下名醫,訪遍天下命士,終在他為了女兒,奔波至壽命之限將近之時,他做了一個近乎讓他誤以為真的夢,夢中,有位一身仙骨的老道人,對他說了這句話,待他醒來,即刻找相士解夢,何謂鷹之子。
鷹之子,即為背有蒼鷹紋圖之人。她的爹爹,為了她,在將這句話告訴她之時,再也忍不住長年奔波積下的病,終是閉目。
她在與他交手之時,看見他翻飛後襟下的肩膀,好似蒼鷹的翅羽,沒想到,她沒有猜錯,那小麥色的肌膚上,真的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蒼鷹。
其實她不信爹爹的那個夢,也不信她這身上帶了十八年的病會因嫁與一人便能治癒,但是爹爹是為她而逝的,她不能對不起爹爹,所以,就算他是個乾巴巴的又瘦又倔的猴子,她也要嫁他。
“當家的。”門外忽有叩門聲,伴著恭敬的男聲響起,拉回顏煙的神思。
“什麼事?”
“姑爺跑了。”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