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算得上天堂了。不過我又聽說,天堂是人們死後去的地方。那裡面也不可能有人了吧。
桔梗姐姐沒理我,繼續埋頭苦幹。桔梗媽媽又從外面進來,嘮叨著說道:「哎呀,今天村子裡可又出事了。」
「怎麼了?」
「武大郎和孫二牛打起來了。」
「哦?這回是因為什麼原因?去看看!」桔梗姐姐扔下畫筆,扯著我就衝了出去。
這樣平靜的小山村裡,出個什麼打架的事件,大概是最令人興奮的了——有不少人都閒得發昏。
武大郎和孫二牛兩人的家只是一牆之隔,也就是鄰居。也可謂青梅竹馬,從小打到大的玩伴了。當然,他們兩個的關係其實並不怎麼好。
這要歸咎於武大郎家和孫二牛家的教育問題。武大郎和孫二牛的爹,曾經是情敵(當然最後得手的隔壁張木匠)。他們兩個人因為個子相近,相貌相近,娶得老婆也差不多,所以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毛病給留下來了——誰也不服氣誰。
於是基本上每日孩兒他爸都要吼上一句「別輸給隔壁家的臭小子!」
一來二去,孩兒他爸媽都去世了,武大郎和孫二牛兩人都不小了,還是怎麼看對方怎麼就那麼不順眼。
我和桔梗姐姐趕到的時候,這兩家的圍牆已經被拆了。兩個傢伙紅著臉,正在被村長訓斥。
「你看看你們兩個,活這麼大,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讓你們好好練身手,是讓你們拆房子嗎?」
「不就是他家的樹上了你家的房嗎?你把枝丫剪了不就行了嗎?!幹嘛連樹都砍了?」
「還有你!種什麼樹不好,種這種奇怪的東西,你故意的吧?」
「對不起。」這兩人都很誠懇地道歉,但一看到對方,還是鼻子孔出氣,哼一聲就把頭扭過去了。
「你們就這麼想搞破壞啊?既然這樣,你們就把房子拆了,再重新蓋一棟!」
窮鄉僻壤別的東西沒有,木頭石頭不會缺。
「是,村長。」
村長訓斥完了前腳剛走,這街坊鄰居就撲了過去:「武大郎,孫二牛,我們來幫忙拆房子了!」那麼多人,一人踩一腳也夠嗆,更別說如狼似虎地撲過去。片刻之間,房子就被轟塌了。
這些好些日子沒動過的傢伙總算過了一把癮,拆完還一邊說“這次房子蓋得比上次結實”之類的,隨後就拍拍屁股一鬨而散。
「唉,我就不知道,動手動腳哪裡好。」我微微撇了撇嘴。
庫魯塔族是個好武的民族,村裡的很多人都會兩下子。不過因為老媽不捨得我吃苦,所以死活不肯放我去拜師。這樣舒舒服服整天看看書也不錯——反正我爸也說了:要以德服人。
「要以德服人啊。」我感嘆著。
「你哪裡學來這種東西……真是……」桔梗姐姐揪了揪我的臉,「人小鬼大,你又想發表什麼意見了?」
「沒什麼。」我的臉蛋被她揪得生痛,只好嘆了口氣說,「武大郎叔叔和孫二牛叔叔掀房頂的功夫的確挺厲害的,一年掀三四回呢。」
其實我挺想說造房子代價挺高的,木頭石頭雖然有的是,但是釘子塗料什麼的也得從外面買回來。我看他們用紙糊房子算了——反正幾個月就要拆一次,節約點也好。
「都沒有看到打架精彩的部分啊。」桔梗姐姐說,「武鬥會還得等好多天呢。」
武鬥會在祭日那一天,這一天是一年裡最熱鬧的日子。每家每戶都會拿出拿手的絕活作為獎品,獎勵給勝出的選手。老媽的醃肉,隔壁張木漿的工藝凳,桃阿七家的花燈……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卻人人都爭先恐後。
清晨先是祭祖,祭祖完了是武鬥會,晚上是狂歡。雖然也沒個新鮮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