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前思後想地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深吸一口氣,繼續邁步前往下一個有可能的地點。
不管怎麼說,這串手鍊是她用心做給他的生日禮物,她是應該送佛送到西的!
相隔於景陽宮和阿哥所之間的宮道,也就是陶沝某次從這裡翻牆進去卻不小心撞上十四阿哥的那個地方,此時此刻,陶沝正單手托腮地歪頭對著眼前的這面紅牆望而興嘆——
她,到底要不要從這裡爬上去呢?
方才,她剛走到阿哥所門前的時候,竟然好死不死地發現那座給十四阿哥賀壽搭的戲臺,偏偏就不巧地搭在她去約定地點的必經之路上,而這會兒,那一大票阿哥福晉都在那兒正襟端坐著看戲,且九九也在其中。陶沝自然是沒有那個勇氣大搖大擺地從他們中間穿過的,因此,她只能重新選擇另一條路走。而眼前的這座牆,便是剩下的那唯一一條路。
不管了!從這兒爬就爬吧,早點翻過去見了面早點完事,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翻牆了,速戰速決最要緊!
在望牆興嘆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陶沝最終還是做出了爬牆的決定。只見她先是飛快地朝四周張望了一番,隨即便迅速地脫下了穿在腳上的那雙花盆底,並扯下腰帶將其緊緊地綁在了自己的腰間。——這是她虛心汲取上次爬樹摘花時的經驗教訓而總結出的應對方法,相信這下子,鞋是萬萬不可能再弄丟了。
陶沝這邊才“哼哧哼哧”地剛扒上牆頭,耳邊便傳來了一男一女的模糊對話聲,兩人的嗓音都很熟悉,聽著就像是從另一邊的牆跟底下發出來的。陶沝當即死死屏住了呼吸——
“爺,今兒個是您生辰,您這會子怎麼會突然有空找芸兒過來?”說這話的是一個音色柔膩的女生,明明是很高興的語氣,卻又故意用一種欲說還休的方式來向外滲透出心底那股淡淡的怨意和不滿。其手段之高,不得不讓還扒在牆這頭的陶沝頓生一種心悅誠服、望塵莫及的感覺。若不是因為自己的那兩隻手此刻都要扒著牆的關係,她絕對已經一刻也不怠慢地向這名女子鼓掌表示致意了。
聽女子這樣一說,她身旁的那名男子卻是當場沒好氣地對其冷哼一聲,繼而又莫名地給出了一個佻笑,道:“怎麼,爺生辰就不能來找你麼?”
見男子此刻的語氣聽起來頗有些不爽,那女子慌忙解釋道:“芸兒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是麼……”男子說話的口吻聽上去似是並不打算咄咄相逼。
女子定定神,試探地詢問道:“爺……又是來問那個宮女的事情的吧?”她努力保持鎮定地說著,但語氣卻明顯有些心虛,“可是,芸兒這邊還沒有……”
“不要再提她了!”還不等女子說完,男子便怒氣衝衝地張口打斷了她的話。而他的這一反常舉動,顯然也引起了女子的懷疑:“爺,您這是……”
男子似是並不打算再讓她開口多說一句,直截了當地道:“我已經找到她了!”
聽出男子的話裡並沒有任何欣喜之意,女子明顯有些怔愣,本能地再反問一句:“咦?爺已經找到了?”
“對!”男子的這句話裡不包含任何的感情色彩。“她不是宮女……”
“什麼?”女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正欲開口再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男子那邊卻已經開始積極地轉移話題:“好了!別提她了……犯不著為這樣的人浪費我們的時間……”
“可是,爺,您之前不還說……啊……”似是聽出了男子話裡的怒火,女子頓時更加好奇,但很快便被男子接下去的身體舉動給弄得迅速將之拋到腦後:“爺,您這是……”
男子依舊是輕佻地壞笑:“怎麼?你不喜歡爺這樣對你麼?”
“哪有……芸兒,芸兒可是一顆心全掛在爺身上的,芸兒……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