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十四爺找您有事……”見綠綺一走,達順那張臉上原本誇張的神色也完全恢復了正常,他一字一句地衝陶沝道:“十四爺說,他會在那棵樹下等著九福晉……”
啥?!
陶沝本能地一怔:那棵樹?哪棵啊?貌似……她和那位現階段已然恨她入骨的十四阿哥之間,會有那種值得紀念的地方嗎?
眉心一蹙,陶沝滿心狐疑地傾身上前,正想湊近一些詢問達順剛才話裡究竟是何意思,孰料,後者此刻見她上前,卻是立時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不僅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不說,而且還大有“你再過來我就逃給你看”之勢。他始終低著頭,躲閃著不看陶沝的眼睛,聲音也莫名顫抖得厲害:“那,那個……十四爺還說,九福晉若是不去,他就把那日的事情告訴……告訴九爺,所以……嗯……”
因為最後的這一句說辭明顯有威脅的成分夾雜在其中,所以從來不敢對主子有所造次的達順這次還沒把話說完,人便已經準備好開溜了。幸好陶沝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等等!他……哦,我是指十四爺,他說的到底是哪棵樹啊?”
“什麼?!”達順顯然沒料到陶沝竟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登時一個激靈,隨即死命搖頭:“奴才不知,奴才……十四爺他只說,福晉一定知道的……”
呃……她知道的,是嗎?
聞言,陶沝當場愣在原地,連帶剛才抓著達順衣領的手也一併僵住了。看來小十四對她還真是有信心,可是,他這一回顯然是估錯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說的地方在哪兒……有樹的地方?而且貌似還是對他倆具有紀念意義的一棵樹——唔,在她的印象中,符合這個要求的好像就只有阿哥所和御花園那兩處地兒,難不成,他是指……
就在陶沝左思右想之際,一旁的小太監達順卻趁著她這會子突然鬆手的空檔腳底抹油、偷偷開溜了。等前者反應回神時,後者早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兒了。
怎麼回事?這傢伙有必要怕她怕成這樣麼?不過就是問他個問題而已,她又不是豺狼虎豹啦,他沒事逃這麼快做什麼……
陶沝在原地暗暗鬱悶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十四阿哥的要求慷慨赴約。這倒不是因為她害怕他威脅說會將他倆之前的那些事兒公之於眾——如果真的要拆穿她的話,昨日裡在乾清宮見到她的時候,他便完全可以那樣做了,而她,也絕對會因此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且永世不得超生……
So——陶沝相信,即使她今日不去赴約,依照那位十四阿哥的性格人品,也絕對不會做出像他所說的那樣——將兩人之前的事告訴九九——的舉動,畢竟,他自己也算是當事人之一不是?
不過,捫心自問,對於十四阿哥,陶沝心裡多少還是存有些愧疚的。原因無外乎是因為她之前一直對他有所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她當時並不是刻意虛報,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那種說法的確是非常容易令那位十四阿哥產生歧義,而且,雖說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都不怎樣,但那一次,他卻也曾在那位十三側福晉的面前為維護她而強出過一次頭。
陶沝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這位十四阿哥鄭重道個歉,然後再將自己的身份問題對其慢慢解釋清楚。雖然那位十四阿哥心裡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是恨死她了,而她的解釋他或許也不一定會聽,但,至少她這樣做了,自己會問心無愧。
這樣一路走一路想,陶沝先順路到御花園裡的那棵紅杏樹附近轉了一圈,結果某位皇十四阿哥卻並沒有如她所期望中的那般出現在那裡。見狀,陶沝略微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嘴唇,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或許,十四阿哥此番約她見面的目的,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單純!
摸了摸懷裡那個準備送給某人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