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事,讓這位皇太子身上的神秘感少了半數不止,很長一段時間,音靈等人提起他,都忍不住笑,說經此一事,他們才算是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心花怒放。
原來千藤引還有這種妙用。
誠然,當年冷然旁觀,不以為意的薛妤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靜靜地看著那朵花,久到呼吸漸漸慢下來,她才側過頭去看溯侑。
溯侑同樣在看她,看她滿頭晃動的珠釵,看她皺起的眉和抿起的唇瓣,那樣的視線,與任何時候的注視都不一樣。
點墨般的瞳仁中,沉著一層純粹的,璀然的欣喜,像一層晶瑩剔透的珠光寶石,在微末的燭光中閃動著熠熠光澤。
眼前的男子舉手投足間全是居高位者的遊刃有餘,而眼梢微彎,勾起唇角笑起來時,又現出一種別樣的純然深情。
不可否然,這張臉,這個人,這種性格,哪一樣在她眼裡,都是令人挑不出毛病的滿意。
薛妤伸手將千藤引上冒出的那朵花摁下去。旋即,她起身,頂著那頂沉重的鳳冠,有樣學樣地朝溯侑傾身而近,直到鼻尖抵上他的耳側肌膚,撥出的熱意一下接一下落入耳畔。
直到,他有些受不住地微微揚起下顎,手掌在身側緊了又緊。
&ldo;女郎。&rdo;他脖頸筆直修長,微微一動,便將所有脆弱的致命缺點暴露在她眼前,聲線微低:&ldo;要說什麼?&rdo;
薛妤不想說什麼。她盯著他冷白細膩的頸窩看了半晌,眸光微動,隨後,長長的衣袖如雲朵般落在他瘦削的肩骨上。她找到個著力的支撐點,長長的睫毛垂落,唇瓣在他耳垂邊快速地,試探地落下。
鳳冠上銜著的那顆碩大明珠堪堪落入他的鎖骨中。
蜻蜓點水,肌膚相貼。
溯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全身僵直。
這一出,他沒想到,是真的半點沒想到。
是為了任務,為了引出魔女,還是別的‐‐
薛妤彎著腰,眼神陷入一種少有的怔然之中,她維持著這個姿勢,垂眼,用冰涼的指腹一點點將他耳側上那塊被口脂染紅的肌膚擦乾淨,卻越塗越亂,像畫筆下凌亂的暈開的一點。
她索性不再去管,而是用食指指尖觸了觸自己的唇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點奇異的餘溫。
心跳,有點快。
原來,這便是世人嘴裡的喜歡麼。
這種令人猝不及防的旖然氛圍中,薛妤不說話,溯侑也就保持著這個近乎任她所為的姿勢,摁著手指骨節,啞然道:&ldo;女郎。&rdo;
薛妤撤身退回來,與他面對面坐著,兩人大紅的嫁衣交疊著糾纏在一起,珠環相撞,鈴叮做響,現出一絲糜爛的美感。
她杏眼微睜,只見燭火下,對面的男子下頜微抬,喉結鋒利,神色是難得的懵懂,蒼白的耳根浮出一片雲霞似的紅,這樣一看,透露一種無辜又誘人的純情來。
&ldo;嗯。&rdo;她輕而慢地應了聲,抬眼問:&ldo;喜歡我,是不是?&rdo;
溯侑想過千萬種情愫被戳破的情形,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他靜默片刻,而後在那雙直白而澄澈的杏眸中以舌抵著齒尖,認命般笑了聲,道:&ldo;是。&rdo;
理智告訴他千萬遍,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可這樣的情形下,他沒法不認。
藏不住的。
薛妤感情遲鈍,可畢竟審過那麼多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如何,她再清楚不過。即便他隱藏得再好,那些或刻意,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比任何溫情脈脈的告白話語都來的得直白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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