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簡意賅,幾句話便將事情說清楚,卻也不免有不實之言。紫宸殿中有五十羽林衛,他以百餘人對五十人,雖費些力氣,卻也並無大太大波折。紫宸殿中不見鄭帝,是秦玉說鄭帝恐至政事堂或東宮躲避。他一路之上並未親自參戰,只在政事堂門口親自斬殺吳巡檢,又是秦玉提醒他將身上弄得汙亂些,再來見駕,以顯其功。然雖如此,畢竟這份大功勞實實在在跑不掉。
鄭帝聽完,呵呵笑道:“聽聽,果然是百戰將軍口氣。如此惡戰,說出來卻是輕描淡寫。這事你處置的極好,我知道你軍紀最嚴,這才命你率軍入宮,若是信不及你,豈能將如此重任交予你?宮中其他各處若已肅清,後宮還是要進的。你便傳令命你麾下進入後宮罷,務要尋到羽林衛逆賊,不能漏過一人,更不能漏過王栻。”
陳封站起,躬身道:“臣遵旨。”說罷轉身出屋,站在屋門口階上高聲叫道:“秦玉。”
秦玉急忙從院外進院,邊走邊應道:“末將在。”
陳封道:“我要在這裡護駕,你速去垂拱門,率一千人進入後宮,搜尋羽林衛叛軍,不得漏過一人。命另一千人仍圍住後宮,不得鬆懈。”
秦玉應道:“是,遵將令。”轉身欲走。
陳封又叫住道:“且慢,我再重申一遍軍法,若有私取財物,濫殺無辜,淫侮宮人者,立斬不赦。”
秦玉大聲道:“是,末將遵令。”轉身快步去了。
鄭帝望著院內隱約遠去的身影道:“這人就是秦玉?”
陳封道:“是。”
鄭帝道:“便是孤身入楚營退楚軍,又襲取安肅的那位學士?”
“正是。”
鄭帝道:“不想進士出身之人竟是一位將才。他現居何職?”
陳封道:“現在臣麾下任中軍司馬都尉。”
鄭帝道:“哦,那是正六品官職嘍,升的可也不慢了。”鄭帝又向洪福道:“你遣人去召袁端與崔言來見朕,若是梁都城中已無大事,便將洪慶也召來。”
洪福應了,正要轉身出去,陳封忙道:“洪都知且慢,現下左驍衛已將宮城圍住,宮人們出不得宮城,還是臣遣人去召罷。”
鄭帝點頭,陳封起身至書案旁,取過紙筆,寫了幾字,又在懷中取出小印鈐了,便出房門到院外喚過幾個親兵,交予手札,又叮囑幾句,這才回到屋中。
此時已過了寅正時分,天已泛白。寅時末,袁端與崔言急匆匆趕來。二人進裡屋,行了跪拜大禮,起身後袁端道:“陛下,宮中、城中發生這般大事,臣卻毫不知情,臣身為朝廷宰輔,有失察之罪,請陛下治罪。”
鄭帝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在地上踱了幾步,走到書案後坐在椅上,說道:“這事與你們無干,是方旭與王栻勾結起兵謀逆。你們是文臣,平叛用不到你們,是以沒有知會你等。此時亂已平定,卻要用你們善後了。”
正說著,忽聽院中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夾雜著鎧甲兵器碰撞的聲音,只見一人大步走進屋來,正是洪慶。
洪福卻一閃身擋在裡屋門口,洪慶愣住,只得停住。洪福道:“帶刀見駕,你是作死麼?”
洪慶這才省悟,急忙解下腰刀。鄭帝卻呵呵笑道:“無妨,他是武將,刀不離身,便帶著罷。”洪慶仍將腰刀交與洪福,這才進了裡屋,便要行跪拜大禮。
鄭帝道:“你甲冑在身,大禮便免了罷。”
洪慶聽了,便不下跪,深施一禮道:“謝陛下。臣洪慶見過陛下。是臣冒失了,衝撞了陛下,請陛下治罪。”
鄭帝道:“你兄長比朕還要嚴苛些,若要治罪,便由他治你的罪罷。”
洪慶嘿嘿笑道:“陛下那便是恕了臣的罪了,如今臣與兄長一年也見不得兩面,他如何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