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無奈,只得回身吩咐親兵道:“你等且先回衙門,若衙中有急事再來稟我。”說罷翻身下馬,將韁繩交到順兒手中,便上階進了禁衛軍都指揮使衙門。
行到後堂院外,早有人通稟,洪慶已迎了出來。只見洪慶大笑著迎上前來,抱住陳封雙臂道:“崇恩,多日不見,你怎的不來看我一看?你知道我輕易不敢離了內城,我不去望你,你便也不肯來?”
陳封也笑道:“溢之也知曉我在家休養多日,才上值沒幾日,衙中積壓那許多事,哪得閒暇?若非如此,我早便來擾你了。”
洪慶大笑著將陳封讓至簽押房,上了茶點,二人坐定,遣去從人,關起門來獨自說話。
寒暄幾句後,洪慶道:“我知曉你事忙,卻未必是衙中之事。秦璧城出鎮河東,如今還未到隆德府,燕國也並未有出兵訊息,你哪有兵事可忙?你新近提拔的指揮使程無患我見過一次,這人精明練達,衙門中事哪裡還要你再勞心?只怕是崇恩幾個親近部將這幾日調離梁都,崇恩不得不做些預備安排才是。”
,!
陳封睨了洪慶一眼,見他帶著笑意,有些揶揄之意,便也笑道:“何嘗不是如此,這幾個部將遣出去戍邊,日後梁都中換了生人,做起事來自然束手束腳。現下若不早做些準備,日後不免受制於人。”
洪慶道:“受制於人卻也未必。城外那些將領縱然有千軍萬馬又有何用?城門關起來,他敢來攻打梁都不成?若到了那時,還須城內有兵方可穩操勝券。”
陳封看著洪慶,疑惑道:“溢之今日說話怎的遮遮掩掩,不似你爽利性子。溢之有話何不直言,倒教我猜謎兒。”
洪慶哈哈大笑道:“我並無話要說,不過是與崇恩閒談而已,崇恩何必多心?”忽地收住笑,看著陳封道:“只是崇恩你須知曉,這梁都城中大小官員調動,或升遷或貶黜,雖有些不必經聖上恩允,然哪一件聖上不知?聖上卻是從何得知?政事堂上奏的奏疏,不過是些朝政大事而已,品級低微的官員調動卻是不必奏陳的,那聖上是如何知曉?”
不等陳封答話,洪慶回手指著自己道:“那皆因是有我,我便是當今聖上的千里眼順風耳。”
陳封雖早已想到,然聽洪慶親口自承,卻仍不免驚駭,只得強穩心神,故作淡然道:“溢之是天子近臣,將所聞所見之事奏與聖上,也是我等臣子分內之事。也正為如此,溢之才如此得聖眷,在我朝,怕也是難尋出第二人來。”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