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惠的第一聲呼救門外婁營將士便已聽到。
衛綰等三人與婁營將士一同守在門外,他們本就同是熊飛軍麾下,平日雖不熟識,但適才在堂內婁營將士已聽出任惠有歸降之意,便也沒了敵意,竟在門外簷廊下談笑起來。
衛綰三人在上憲衙門效力,日後若仍回覆舊日光景,婁營將士不免巴結一番,眾人圍著衛綰三人,也只一時半刻,便漸漸熟絡起來,眾人談笑風生,不時掩口低笑。
突聽堂內傳來一聲悶響,似有什麼摔落在地,隨即便聽聞任惠呼救之聲,眾人一齊面色大變,卻又一時張惶失措。
衛綰三人心中卻早有準備,立時便後退幾步,將背抵住二堂大門,各自從鎧甲下取出一件兵器來。
原來他三人雖挎著腰刀,卻又各自在鎧甲下藏了一柄銅錘。此時見婁營眾衛士皆身披鎧甲,料想腰刀無甚用處,便將銅錘取了出來。
婁營眾將士見他三人取出錘來,方才省悟,“倉啷”之聲不絕,紛紛拔出腰刀,將衛綰三人團團圍住。
只聽一個將領怒吼一聲道:“衝進去救統制。”
婁營將士共是十人,聞言全忘了適才稱兄道弟之情,一齊揮刀,或劈或刺,合力向衛綰三人攻去。
衛綰三人本是並排站立,擋住大門,陳二虎突地上前一步,擋在二人身前,衛綰、呂吉分列陳二虎左右,各自以左臂護住頭臉,右手掄動銅錘,迎擊婁營眾人。
陳二虎一錘掄出,先砸飛了一把腰刀,錘勢不減,又砸中一個兵士兜鍪,兜鍪立時飛出,那兵士頭臉也被砸得變了形。一口鮮血噴出,那兵士仰頭倒地。
衛綰三人也是身披重甲,婁營兵士腰刀甚輕,不能刺透鎧甲,是以他三人雖受了幾刀,吃些疼痛,卻並未受傷。他三人的銅錘卻極是沉重,婁營兵士承受不住,但挨著便是筋斷骨折,是以衛綰等雖是眾寡懸殊,一時竟也守住了二堂大門。
但院內其他把守的婁營兵士已聽聞聲響,數十人向二堂湧來,頃刻間便將二堂大門圍得水洩不通。
幸而這簷廊下十分狹窄,眾人不能一擁而上,只能圍在外圍呼喝叫喊。是以衛綰三人雖左右支絀,卻也能勉力支撐。但他三人每打倒一個兵士,立時便有人上前將空缺補上,衛綰只覺昏天黑地,竟看不到一絲空隙。
只片刻間,他三人皆已渾身浴血,傷痕累累,鎧甲也已凌亂不堪,只怕不知哪一刀,便能刺透鎧甲,刺穿身體。
先前十個婁營衛士此時早已或死或傷,被人抬了下去,後來的兵士不明所以,只知圍攻,卻不知緣故。也正為此,一時竟無人想到破窗進入二堂。一眾人便在二堂門外簷廊下僵持住。
但衛綰三人雖已打倒十數個婁營兵士,卻是力已將竭,搖搖欲倒,掄動銅錘也不似先前那般迅猛。婁營將士也已看出,他三人斷難以久持,只怕一時半刻便要倒了,是以個個奮勇,圍攻不懈。
便在此時,衛綰身後的二堂大門突地大開,陳封、程備站在門內,陳封手中高舉一物,高聲喝道:“住手,婁營眾將士住手。”
眼見陳封等人進了衛州大營便沒了動靜,崔言、洪慶等人漸漸焦躁難安,陳封許多親兵也越發心急難耐,裴緒只顧策馬在陣前左右走動,看著營寨轅門,望眼欲穿。
但見營寨木柵內婁營將士列成陣勢,紋絲不動,卻不見陳封身影,洪慶等人便也不敢輕舉妄動。
等了半個時辰,洪慶再耐不住性子,喚傳令兵下令兵馬擺出強攻陣勢。陳封親兵虞侯請命願為先鋒,洪慶應允,便將三千親兵分為三隊擺在陣前,只等令下便為主攻先鋒。
洪慶又擺出禁衛軍三千兵馬在後,只留一千兵馬在身邊為預備。
禁衛軍與陳封親兵雖有許多兵士配備弓弩,卻並無專職弓手,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