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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淑深吸了口氣,&ldo;你都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著他?你上輩子是欠了他什麼?他把你魂都勾走了,是不是要你把命搭上才算完?我早知如此,當日還不如讓你娶了庾文君!&rdo;曹淑終於後悔了。若是當日娶了庾文君,哪裡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來?

曹淑覺得這些都是她的報應,她瞧不起庾文君的家世出身,如今庾文君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她兒子遭這種罪。她真是想不通啊,王悅怎麼就落到了今日這地步。

王悅知道曹淑心裡頭難受,卻不知該如何安慰,終於他開口道:&ldo;母親你別急了,我去荊州。&rdo;

曹淑忙看向王悅,&ldo;你可是答應我了!&rdo;

王悅點了下頭,&ldo;我答應你了,手頭上的事一結,我去跟皇帝說,我自請外鎮。&rdo;

曹淑望著王悅一下子說不上來話,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喜的是王悅總算是聽她一回,這好歹有了門路,難受的是王悅本該在建康城做他的朱衣權臣,如今卻不得不遠走他鄉,曹淑心緒難平,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一把王悅摟入了懷中。

她抵著王悅的腦袋,閉了一瞬眼,&ldo;乖孩子,這才對啊。&rdo;她輕輕拍著王悅的背。

王悅什麼都說不出來。

曹淑又道:&ldo;咱們什麼都不要了,咱們好好過日子。&rdo;

王悅終於點了下頭,任由曹淑抱著沒說話。

夜裡頭,王悅睡下了,曹淑坐在床頭看著他,她伸出手去輕輕摸了下王悅的臉,又給他掖了下被角。一旁的爐子裡燒著炭,窗戶外頭雪壓斷枝頭的噼啪聲不時傳來,曹淑坐在床頭一夜沒閤眼,她抓著王悅的手,沉思著坐到了天明。

次日一大清早,曹淑便催促著王悅把手頭的東西結了,王悅與她說調令一時半會下不來,可曹淑已經開始替王悅收拾東西了,說是先預備著。

二十幾隻大箱子,曹淑在屋子裡摸了一天,什麼東西都往裡頭填,大到被褥火爐,小到筆墨紙硯,王悅瞧她忙活了一天讓她歇會兒,她不搭理。王悅一走,她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走走停停,摸著那些箱子,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瑣碎的事無端翻來覆去地幹了一遍又一遍。

王悅自己心裡頭清楚自己十有□□走不了,為了寬慰曹淑,他還是試了試。進宮面聖的路上,他本該擔心的是皇帝與士族,不知為何卻冷不丁想到了謝景。

謝景昨夜那意思是明確的,他想去豫州,臨走估計想順手捎上自己。陳郡謝氏的根基在豫州,豫州那是謝家的地盤,王悅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一旦他真的跟謝景去了,他怕是回不來了。

琅玡王家在建康城一手遮天,謝景都能讓王導妥協,到了豫州,誰知道謝景會變成什麼樣子。

王悅挺能忍的,但不代表他真的什麼都能忍,他不在乎謝景算計他,桓桃一案斬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技不如人願賭服輸,他怪不到謝景頭上,但謝景冷眼旁觀了一切,為了將王敦之死的真相掩蓋過去,他殺司馬沖滅口,把自己當成傻子耍,這事是王悅心裡頭一道坎,這坎上頭有王敦的血。

王悅忍不了,但他也沒法恨謝景,他喜歡謝景,他從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謝景要他的肺腑他能當場掏出來送給他,他恨不了他。

王敦一案早有公論,王導是對的,謝景是對的,反倒是他錯了,他不識時務,他敗者為寇。

這世道就是這般不講道理又混帳,他應該如謝景一樣作壁上觀,清白乾淨不沾一點腥,可他偏要不服,落到今日這地步。

王悅笑了下,他忽然覺得自己活該。

見到司馬紹的時候,王悅已經恢復了尋常神色,他自請外鎮荊州。

司馬紹聞聲看了他很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