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妹妹唆使我來的,必是你跟太太說了什麼!”
“我也是剛過來,怎麼就……二爺真是冤死人了。”
襲人心虛避開了他的目光,嘴裡翻來覆去的詭辯著。
寶玉只是冷笑以對。
彩霞見了,忍不住直言快語的反問:“若不是二爺那天夜裡跑來胡鬧,又怎會惹出這麼些事情來?如今金釧因您枉送了性命,林姑娘也被您氣病了,二爺怎麼反倒責怪起我們來了!”
賈寶玉被質問啞口無言,瘦弱胸脯風箱式的起伏,最後賭氣道:“我不和你們掰扯,自去找林妹妹說清楚就是!”
襲人聞言急忙要攔,彩霞卻扯開了她,冷眼打量著寶玉道:“若沒有那一晚,不用說也清楚的很;既有了那一晚,只怕二爺說破天去也清楚不了!”
“我、我……”
賈寶玉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是啊,這事兒要真能說清楚,他又何須跑來太太面前自證清白?
彩霞見狀,又道:“那晚的事兒既然傳出去了,外面只怕什麼樣的風言風語都有,事涉女兒家的名聲,二爺縱鬧到老太太面前,沒理也只是沒理!”
“二爺若要在林姑娘面前許諾什麼,也最好先想想能不能兌現,否則最後只會是害人害己!”
“我、我……”
聽了彩霞這幾句硬邦邦的言語,賈寶玉更覺得心亂如麻。
他去找林妹妹傾訴衷腸,自然是要指天誓日許諾承諾的,可彩霞說的對,因為那一晚的衝動行為,即便是鬧到賈母面前,自己只怕也得不到什麼支援。
既如此,那些空口白牙的許諾,除了能讓林妹妹空歡喜一場之外,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想著想著,賈寶玉便失魂落魄起來。
“二爺、二爺?”
襲人小聲呼喚了兩聲,見寶玉沒有絲毫反應,遂嗔怪的橫了彩霞一眼,甩開他上前拉起寶玉的手,小心翼翼的道:“二爺,咱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賈寶玉沒有半點反應,卻在襲人手上發力拉扯的時候,迷迷糊糊跟著邁開了雙腿。
…………
這一日,林黛玉從上午等到下午,從白天等到晚上,又從夜裡等到第二天晨光大亮,卻始終也沒能等到賈寶玉的訊息。